看到趙凡那張和氣生財的臉，萬俟天奇此時隻想掀桌, 就算他們現在成為暴發戶, 但誰會嫌錢多啊？一塊靈石都不想白給好麼？
趙凡微笑地看著他們, 視線掃過這群人, 然後落到楚灼身上。
兩次接觸，他已經明白，這群人中能作主的人是楚灼。
雖然他也挺奇怪, 為何能作主的是這個容貌嬌怯柔美的女修, 比她實力更強的兩個妖修願意聽她的。不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這種奇怪的相處方式也不算什麼, 無視就好。
楚灼的神色十分平靜, 趙凡也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 相比皺眉的兩個妖修和直接表現不滿的煉丹師，她平靜得像是沒聽到一樣。
“楚姑娘, 你意下如何？”趙凡微笑問道。
楚灼忍不住笑了下，“不如何。這個價格實在是出乎意料，貴行所出的價格讓我十分驚訝, 難不成我們看起來很傻？”
這話說得十分直白，直白到讓趙凡有些不適。
趙凡的不適隻是一會兒, 很快就笑道：“楚姑娘的意思我明白，誠如先前我們說的, 散修盟的實力不低, 想要摧毀它, 需要花費的時間和力量都不小。”頓了下，他直直地看向楚灼，點明一個事實：“事實上，如果你們可以自己出手，也不會來拍賣行發布這個任務，不是麼？”
楚灼沉默。
確實，他們現在沒有時間，縱使對散修盟的某些作惡行為深痛惡絕，卻也無法騰出手來收拾。或許在火鱗化蛟後，他們具備足夠的實力對付，可若他們悍然對散修盟出手，定會對上整個應龍大陸。
不管散修盟做了什麼，他們是應龍大陸的修煉者，在應龍大陸經營許久，和大陸中的各個勢力都有聯係，若是有難，應龍大陸的其他勢力定不會坐勢不管。更不用說，散修盟私底下所乾的勾當，還有應龍大陸的其他勢力參與。
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也不會坐勢散修盟出事。
說到底，楚灼他們現在的實力不足，時間也不足，隻能借刀殺人，才會找上拍賣行，想用錢來給散修盟找麻煩。
作為這柄刀的神天拍賣行，不管他們心裡有什麼打算，並不介意趁機撈一筆。
對於神天拍賣行來說，他們拍賣行現在的發展勢頭良好，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急於一時。這是一樁送上門的生意，也合他們的心意，他們接也行，不接也沒什麼。
在這件事上，楚灼他們完全站在被動的位置，掌握主動權的是拍賣行。
突然，楚灼輕笑一聲，“好吧，你成功地說服我了。”
趙凡雙眼一亮，以為這筆生意就要做成時，突然聽到她道：“那就算了，這個任務就當我沒提過。雖然散修盟的某些行為確實可惡，但現在確實沒必要和他們死嗑。”
趙凡臉上的笑容一滯，有些錯愕的模樣。
難得看到一直喜歡端著和氣生財臉的趙凡露出這副模樣，萬俟天奇等人都十分解氣。
發現楚灼真的決定放棄這樁任務，趙凡狐疑地道：“楚姑娘確定？”
“確定。”楚灼十分乾脆地起身，表明自己的態度，並對他道：“這次就打擾了，以後若還有其他的事，我們會再登門拜訪。”
趙凡：“…………”
發現楚灼真的改變主意後，趙凡隻得將他們送出神天居。
目送幾人離開，趙凡心裡有些可惜，不明白楚灼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明明當初他們看著對散修盟深痛惡絕，都打算在拍賣行懸賞任務摧毀散修盟，哪裡想到會如此？
***
楚灼當然沒有改變主意。
她隻是突然腦子清醒過來，打算換一種方式給散修盟找麻煩，並不想讓神天拍賣行占太多便宜。說到底，關於楚青詞的事情，她還在遷怒神天拍賣行。
遷怒這種事情，是理智控製不了的。
“楚姐，真的要放棄？”萬俟一臉可惜地問，他也討厭散修盟，恨不得將乾那些齷齪勾當的修煉者都喂毒丹。
“當然沒有。”楚灼一臉平靜地回道。
“那……”萬俟天奇不解地看她。
火鱗和碧尋珠也一臉好奇，楚灼離開得這般乾脆，他們當時真以為她打算放棄找散修盟的麻煩。如今看來，似乎又不是？
楚灼朝他們微微一笑，說道：“和散修盟有仇的多得是，不拘拍賣行，我們還可以和彆人聯手。”
以散修盟的行事作風，不可能沒有仇人，楚灼這段日子在自由城不是白逛的，該打聽的早就打聽得差不多。
大不了麻煩一些，給散修盟製造點麻煩再去找龍脈。
回到客棧後，楚灼布下隔音咒，招手將大夥叫過來，和他們嘀咕起來。
等聽完她的嘀咕，火鱗馬上興奮地搓手道：“主人，這法子也不錯！咱們不用和拍賣行合作，找其他人也是一樣。”
說著，火鱗在腦子裡轉了轉，很快也有主意，“對了，我在自由城認識幾個朋友，他們都是打探消息的好手，認識一個叫暗刺的殺手組織，聽說那殺手組織隻要對方出得起靈石，什麼任務都接。隻是他們的行蹤一向隱秘，想要找他們，得有人牽線才行。可以讓我那幾個朋友幫忙牽線，找暗刺的人合作。”
說白了，這暗刺就是一個遊走在黑暗邊緣的殺手組織，隻要出得起靈石，他們什麼都願意乾，不一定要找神天拍賣行。
也是楚灼先前因為楚青詞的消息而弄得有些不冷靜，才會找上神天拍賣行合作，要是他們的價格合理，楚灼也就答應了。可神天拍賣行擺明著將他們當成冤大頭，還合作什麼？馬上掰！
沒有神天拍賣行，難道還沒有其他的黑暗組織麼？偌大的一個大陸，局勢又這般複雜，楚灼就不信這大陸中沒有類似晉天大陸的殺手組織。
果然，她一提，火鱗馬上就應聲。
在收集消息這方麵，總能輕易地和當地人交成朋友的火鱗無疑是十分成功的。
撇開神天拍賣行，和暗刺這種隱藏更深的殺手組織合作更有意義，且他們是純粹的靈世界大陸的勢力，沒有神天拍賣行那般傲氣十足，開價再高也在一個合理的範圍。
碧尋珠和萬俟天奇也覺得楚灼這主意十分不錯，比麵對神天拍賣行好多了。反正，神天拍賣行的價格讓他們不爽，那就沒必要合作，他們找能讓他們付得爽的價格的合作。
當即，火鱗就去找她結識的幾個朋友，不僅成功地讓他們答應幫忙和暗刺組織牽線，同時也從中了解到應龍大陸如今的局勢。
“聽說散修盟準備出手，他們也想在龍脈分一杯羹。”火鱗將她的朋友透露給她的消息說給楚灼等人聽，“自由城這段日子隻怕要不得安寧。”
“散修盟這麼囂張？”萬俟天奇吃驚地道。
火鱗點頭，散修盟就是這麼囂張。
楚灼對此並不意外，越是了解散修盟，想要出手對付他們就越容易。
這也是她改變主意的原因。
而且現階段，她也沒有想要真的摧毀散修盟，這不現實，給他們找點麻煩，讓他們傷筋動骨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