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烏龜和幻虞同時看向雪洞旁的白衣男人,眼含期盼。
封炤冷眼看他們,不屑地道:“這算什麼?誰也不準去幫她,由她自己來。”
“可是……”幻虞囁囁地開口,被他一個眼神橫過來,隻好縮到萬俟天奇的身後。
萬俟天奇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小聲地說:“可她這樣,也太瘋狂了,老大你難道就由她自己去瘋?”
他一直知道楚灼會有如此快的修行速度,不僅是因為她的天賦奇佳,還因她能對自己狠,隻要她認為可以的,就算傷鮮血淋漓,她也願意嘗試,不會因為疼痛就止步。楚灼看著溫柔和善,其實骨子裡帶著一種狠意,平時無人能看出來,關鍵時候才知道她能多狠。
萬俟天奇覺得她簡直瘋得可怕。
封炤沉默不語,隻是看著不遠處沐浴在風雪中的人,看著周圍的風雪將她淹沒,看著她身上沁出的血雪慢慢地凝結在衣裳上。
直到三天後,她帶著一身血漬,手持重劍從風雪中走回來,一直站在洞口處觀看的封炤伸手將她拉到懷裡,緊緊地抱著她,張口想說什麼,聲音卻哽住。
“怎麼了?”楚灼偏首看他,感覺到他的心情有異。
封炤沉默地看著她被冰雪之刃刮得血紋縱橫的臉,已經看不出楚楚之姿的美貌,雙手攬著她的腰,輕輕地說:“其實你不必這樣……”
不必哪樣?
楚灼定定地望著他,看得他轉過頭仿佛不敢和自己對視時,她的目光轉到雪洞,就見萬俟天奇和幻虞、小烏龜站在那裡,想過來又有些不好意思,弄得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楚灼拍了拍封炤的手,讓他放開,然後走進雪洞。
萬俟天奇趕緊將特地為楚灼煉製的驅寒丹和治療丹送過來,幻虞也端著一杯剛煮好的靈茶送上來,小烏龜趴在小蘿莉的腦袋上,黑豆眼巴巴地看著主人。
楚灼看他們貼心的模樣,心下十分溫暖,笑道:“你們也好好修行,將來我們要去的地方還很多。阿奇、幻虞,還有玄淵,你們將來也不希望等我去域外之境時,你們因為修為不夠,隻能被留下吧?”
這話聽得一人兩妖愣愣的,然後打了個哆嗦。
“楚姐,哪能這樣,我是煉丹師,又不是主戰鬥的修煉者,再努力修行也難像你們這樣晉階,要慢慢地來。”萬俟天奇哆嗦著說。
幻虞也皺著臉,“主人,我是主幻術的幻狐,本來也不是主戰的修煉者,而且我還沒成年呢。”
隻有小烏龜雄心壯誌地說:【我要好好修煉,等我煉化玄武精血,我就可以幫主人一起戰鬥啦。老大,我幾時能煉化玄武精血?】
封炤拉著楚灼的手,給她上藥,冷淡地飄來一句,“還早,再等百年吧。”
小烏龜哦一聲,默默地縮了。
上好藥,休息一會兒後,楚灼又提著劍出去,繼續在風雪之刃中修行。
封炤依然守在雪洞前,盯著風雪中的身影,時不時也狠心地將雪洞中的三個趕出去,讓他們也享受一下風雪之刃的刮傷,以免隻有楚灼一人受苦。
萬俟天奇和幻虞覺得他簡直就是個狠心的老大,這也太要命了。
唯有小烏龜乾脆地將腦袋和四肢縮進龜殼裡,任那些風雪之刃刮在龜殼上,沒傷分毫。
眾人:“…………”防禦力可真好。
楚灼在雪山修行一個月後,收到楚青詞的消息。
楚青詞已經拿回她的本命靈牌,以後將不再是闕氏的侍從,是個自由之身。接著她便離開闕氏,在與西嶺雲海相領的雲海中尋了個修煉城,在修煉城裡買下一棟房子作暫時的歇腳地,又處理了一些在冰宮中得的東西,終於和楚灼聯絡。
楚灼得到她的消息後,問她有沒有事,若沒事就過來一起修行。
楚青詞問清楚她的所在地後,二話不說,提著冰刺就過來。
楚青詞沒有穿梭艦,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抵達,見到楚灼在風雪中與風雪之刃相博的身影,沉默了下,也走進風雪之中,學著她一樣,將護身的靈力收起,以冰刺為眼,格擋開所有的冰雪之刃。
結果楚青詞也變成了一個血人,被楚灼提溜進雪洞裡。
幻虞和萬俟天奇忙給兩人治療,送上熱茶,讓她們暖暖身體。
楚青詞喝了口靈茶,看了眼旁邊的封炤,對楚灼道:“你可真大膽,這裡的風雪之刃如刮骨之刀,很少有修煉者敢以血肉之軀相迎。”
楚灼微微一笑,“不過是修行罷了。”
楚青詞沉默了下,輕聲道:“看來我不及你。”眼裡卻流露出堅毅之色,已然下了某種決定。
萬俟天奇和幻虞看到楚青詞眼中的神色,頭皮發麻,覺得這位果然不愧是楚灼的家族姐妹,瘋起來一樣可怕。
“你的事情辦好了?”楚灼問她。
楚青詞嗯一聲,將她離開闕氏時,闕觀珩送她一筆修煉物資的事老實地說了,她雖然不願意接受,但闕觀珩卻說她在他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哪裡願意見她以後變成散修後,要辛苦地為靈石資源奔波。
闕觀珩當時的眼神十分纏綿溫柔,可惜楚青詞是個清冷的性子,滿腦子隻有修煉,壓根兒就沒看出個所以然,收下後隻道一句他日定會相還,便瀟灑地離開。
楚灼聽到楚青詞的話,心裡不禁有些同情闕觀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