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灼的目光在人群中停留, 碧尋珠也看過去,發現是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神色沉鬱,雙目陰冷地看著渡陰煞地所在。
“主人,你認識他?”
楚灼嗯一聲, “他是蘇硯星。”
聽罷, 火鱗和碧尋珠恍然大悟, 原來是那個倒黴地被邪修滅門、又被楚灼半途救下的蘇硯星, 雖然天賦不錯, 可惜性子過於衝動,難成大器。
他們又仔細看了下, 發現這蘇硯星看向渡陰鎮的神色, 仿佛下一刻就會衝進去和邪修拚命似的,從中也可以看出其性格,滅門慘劇雖讓他性情大變,但也沒有變得太沉穩。
可能是他們的目光沒有遮掩,蘇硯星感覺到視線,轉頭看過來,很快就認出楚灼。
他麵上一喜, 同周圍的同伴低語幾句, 便朝楚灼他們走來。
“姑娘,又見麵了。”蘇硯星欣喜地說。
他的欣喜沒有遮掩, 顯然能在此看到楚灼是非常高興的。
楚灼朝他笑了笑, 說道:“蘇公子怎麼來了?”
蘇硯星高興的神色微斂, 臉上露出仇恨之色,“邪修滅我滿門,不滅邪修勢不為人。”接著又告訴楚灼,今日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其他門派中被邪修滅門的幸存弟子,這些弟子當時正巧在外曆練,在邪修滅門時,得以逃過一劫。
隻是因他們皆來自小門派,修為並不算高,聖帝境隻有一個,其他皆是星靈境之下。
這麼點人,也敢來渡陰鎮,雖說是為師門報仇,可也輕率了一些。
楚灼道:“渡陰鎮的凶名想必你們也聽說了,你們難道不怕?”
蘇硯星非常耿直地給了一個為報滅門之仇,生死置之渡外的答案,無怨亦無悔,更不會害怕。
楚灼心裡覺得他是個傻子,滅門之仇固然重要,但好好地活著,不辜負師門拚死送他逃離的情份,將來好好發揚師門,不是更重要麼?且邪修之事,已非尋常人能解決的,有人出手,他們隻需要看著邪修的下場即可。
“既然如此,蘇公子還是小心罷。”楚灼溫聲道。
蘇硯星朝她笑了下,有些窘迫地說:“多謝姑娘掛心。對了,在下還未知道姑娘名諱?”
“在下姓楚,單名一個灼字。”
蘇硯星看起來更高興了,喚了一聲“楚姑娘”後,肅容道:“此地危險,楚姑娘若是無事,還是先行離開罷。”
楚灼笑了笑,“既然蘇公子不怕,在下也不怕的。”
蘇硯星被她弄得語塞,仿佛糾結了下,低聲道:“楚姑娘,不瞞你說,渡陰煞地不過是邪修計劃中的一環,邪修的手段眾多,後手不少,楚姑娘還是莫要摻和為好。”
這話已經算是交淺言深,若非楚灼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會傻傻地告知。
哪知道楚灼隻道:“我知道啊,蘇公子不是很清楚麼?”
蘇硯星愣了下,爾後才想起當日楚灼救他時,她特地套邪修的話,若非他蠢,可能早就被她套出什麼。想到這裡,他更窘迫了,有些結巴道:“楚姑娘,當日我……對不起。”
楚灼擺了擺手,兩次見麵,加上在人事堂查到的,她已經確定這蘇硯星沒什麼問題,就是人蠢了點兒,容易受感情主宰,衝動行事。若是他還有師門在,自然不是什麼壞事,如今變成滅門遺孤,這種性格便有些不適合了。
蘇硯星最後悶悶不樂地離開。
碧尋朱和火鱗一直沒說話,等他離開後,火鱗笑嘻嘻地說:“主人,這蘇硯星真蠢。”
碧尋珠也點頭,蠢成這樣,哪天死了也不知道。
楚灼淡聲道:“雖然蠢了點,不過他和邪修結下此仇,隻要他能活下來,將來邪修那邊就有熱鬨可瞧了。”
幾人說了會兒,很快就將蘇硯星的事情拋開,繼續關注被邪氣封鎖的渡陰鎮。
那群聖帝境修煉者進入後,也如同聖女一般,如泥牛入海,沒有聲息,唯有半空中的蓮台和紅瞳依然在對峙,無法從中看出兩者孰強孰弱。
籠罩在渡陰鎮中的邪霧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將渡陰鎮與世隔絕,裡麵的人無法出來,外麵的人也無法探知其中的情況。
守在渡陰鎮外的人緊盯著渡陰鎮,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如此又過了幾日,半空中的血瞳和蓮台終於有了動靜。
蓮台綻放一陣清氣,清氣所過之處,邪氣似被淨化。
渡陰鎮外的修煉者還未來得及高興,突然發現血瞳緩緩地睜開眼睛。
眾人神色大變,幾近屏息地看著血瞳,幸好血瞳的眼睛隻睜到一半,仿佛一個剛醒之人,神智還未清醒,眼睛半闔,卻已經透露出可怕的威勢,原本占據上方的蓮台又被其壓製住,周圍的邪氣更是洶湧地翻滾,衝天而起。
守在渡陰鎮外的修煉者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