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灼逃跑之時,也不忘記觀察周圍。
眼角餘光掃到一道金色的身影,楚灼險之又險地祭出碎星傘,碎星傘張開,擋住那金色影子的襲擊,而她也因為襲擊的巨力,整個人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到一株古木,氣血翻滾,噴出一口血。
顧不得身體的傷,楚灼不敢有絲毫停頓,飛快地朝地上的荒獸掠去。
她身後的襲擊者也緊追而來。
眼看就要和地上那頭身披鱗甲的荒獸撞到一起,楚灼甚至看到它眼中獸性的冰冷和它張開的巨口的利齒時,她突然旋身一轉,整個人翻到荒獸的腦袋上,以小小的人修之軀,從它的腦袋往下滑。
這時,追著楚灼而來的那金色身影也和荒獸正麵相對。
楚灼一路滑到鱗甲荒獸的屁股位置,伸手抓住它的尾巴,整個人吊在那裡。
她咳了一聲,吐出一口血,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和荒獸散發的強悍氣息,慢慢地抓著荒獸的尾巴爬上來。從荒獸身體的反應,她可以判斷出這頭鱗甲荒獸已經和那隻襲擊她的金色身影打起來,讓她得以喘息。
荒獸的體積非常大,楚灼爬到它的屁股後,攀著它的背上緩慢前行。
接著,她也看清楚先前襲擊她的那金色身影,原來是一隻渾身長著金色長毛的巨猿類荒獸,它像一個修煉有成的人修一般靈活,和鱗甲荒獸撞到一起,彼此的力量相當,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楚灼伏下身體,緊緊地黏在鱗甲荒獸背上,飛快地判斷現在的情況。
毫無疑問,這兩隻荒獸應該是這片叢林的原住民,而且它們的實力非常高,如果不是她當機立斷折身而返,引兩隻荒獸互鬥,不管是對上哪隻,她都毫無勝算。
雖然白璃山下也有荒獸,但那些荒獸是封炤特地從荒古遺跡裡帶回來的口糧——荒獸肉比妖獸肉更香,吃過的人都不會忘記——經過白璃山的獸常年累月捕捉恐嚇,戰鬥力和鴻蒙之境的根本無法比。這裡的荒獸實力更加強悍且野蠻,沒有絲毫被馴服的弱勢,打起架來,也是格外的野蠻,血肉橫飛。
她必須趁它們酣戰時難以顧及其他,及時逃走。
楚灼想著,更加用心地注意兩隻荒獸的戰鬥,神色冷靜,整個人就像荒獸身上的掛件,隨它而動。
突然,楚灼在金色巨猿雙臂攀上鱗甲荒獸的腦袋時,她縱身一躍,攀住旁邊一株被酣戰的兩隻荒獸推倒的古木,然後慌忙朝著先前挑選好的方向逃去。
楚灼一邊往嘴裡塞靈丹,一邊朝著叢林深處躥去。
直到再也聽不到身後的戰鬥的聲音,她的速度方才慢慢地緩下來,同時也更加的警惕,生怕一個不小心,暗地裡又潛伏著一隻足以要她命的荒獸。
這般小心躲藏也是有作用的,楚灼避開纏在一株古木上的蟒類荒獸,沒有引起它的注意,擦著邊緣之地悄然離開。
直到天黑之時,楚灼找到一個地洞休息。
她先是小心地探查那地洞的情況,洞口前半堵著一塊巨石,巨石掀開時,有一個足以容納三人進入的空間,朝下蜿蜒數十丈,像某種鼠類打的地洞。
地洞有些潮濕,沒有荒獸生活的痕跡,不過楚灼仍是蟄伏在旁等了會兒,又丟了好幾種毒丹進去,確認沒有其他危險後,她才小心地進去,將洞口的巨石挪過來,完全堵住洞口,同時也在洞口布下靈陣,徹底地將她的氣息隱藏起來。
來到地洞後,楚灼隨手拋出一塊妖獸皮當坐墊,就直接坐在上麵,拿出靈丹吞下,皺著眉,用手按住撞斷的幾根肋骨,小心地將它們接上。
如此又花了幾個時辰,終於將斷掉的骨頭接好。
此時外麵已經星河璀璨。
楚灼輕輕地呼了口氣,短短一天的凶險經曆,讓她身心疲憊,但卻不敢有絲毫放鬆,甚至連打坐都不敢,隻能拿出極品靈石,一邊吸收,一邊警惕外麵,隻要有異動,她隨時準備逃跑。
幸好,這個夜晚還算平靜。
天亮後,楚灼移開堵在洞口的巨石,朝外看了看,發現沒有荒獸,她才小心翼翼地爬出來,然後隨便挑了個方向,繼續前行。
半年後,楚灼依然在叢林中亂躥。
此時她渾身的衣物臟兮兮的,頭發上插著幾根枯草,幾縷碎發落到頰邊。
楚灼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抓著同樣臟兮兮的碎星傘前行,一雙沉靜的眸子偶爾動了動,顯示她對周圍的警惕。
她走在高大的林木間,叢林裡安靜得連蟲鳴聲都近無。
這種情況並不奇怪,隻要是大型荒獸盤踞之地都是如此,連蟲鳥也不敢在其地盤中放肆。
突然,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楚灼耳朵一動,抬頭看去,就見天空中,一道綠色的網朝她罩下來,兩個綠色的身影躥過,她的身體一緊,就被那綠網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