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封炤一拍棺蓋,沉重的棺蓋翻了個麵,被他一手托著。
這時,眾人方才看清楚棺蓋背麵並非是光潔平滑的,上麵繪製著一排排符文,符文十分玄奧,古樸而神秘,看得久了,識海嗡的一下震動起來,不由移開眼睛。
隻有封炤和封璃沒有移開眼睛。
楚灼他們看著這兩人,他們一個身前是罪妖,一個是擁有悠久傳承的神獸,說不定能看懂這些符文。
兩人確實能看懂,這符文是罪妖發明的一種符籙,並未流傳到外界,隻有罪妖能看懂。封炤會懂,是因為他的傳承。
兩人很快就看完符文,並解讀完符文的意思。
“上麵說什麼?”楚灼問。
封璃麵無表情,封炤抬頭看她,朝她安撫地笑了笑。
“封璃,你說。”封炤道。
封璃依然盯著棺蓋上的符文,聲音低啞,“……罪妖不容於兩族,卻傳承自兩族的血脈,隻要洗淨其中一脈之血,就能成為另一族。這洞府的主人是罪妖悲月,她與一群罪妖棲息於渡罪淵,欲要洗去百族之血,重新成為神族,為此,他們離開渡罪淵,欲前往四方靈宿,找到百族族長,懇請其賜下時命珠……”
直到封璃的聲音結束,一群人皆怔怔地聽著。
封璃失神地看著石棺裡的女子,喃喃地道:“時命珠,隻要有時命珠,就能洗去一半之血,我要洗去神族之血……”
楚元蒼看他一眼,歎息一聲,取出鴻蒙金劍。
他道:“我一直以為鴻蒙誕生於百萬年前,自上古大戰後方才出世,未曾想到,早已存在。隻怕在上古時期,鴻蒙也曾是上古大陸中的一部份。”
封炤看他一眼,嘴唇微抿,低聲道:“司宿拂灼便是鴻蒙中最後一位百族。”
楚元蒼神色微動,沒有說話。
顯然他早已知情,隻是顧及什麼,先前裝作不知道,因此時封璃解讀罪妖留下的符文,讓他心頭震動,方才沉默地承認。
傳承於鴻蒙之境的百族後人,即是司宿拂灼,也是鴻蒙中最後一位百族,實力強悍,旁人難及,卻已在萬年前,與鴻蒙同歸,轉世重修。
楚灼將兩人的話儘收耳中,心緒難平,最後化為心頭一縷淡淡的歎息。
那不是她的歎息,仿佛來自於轉世重修前留下的。
將石棺的棺蓋重新蓋上,一群人坐在星空下,半晌無語。
“你們可知道,四方靈宿,在上古時期,曾是百族的聚居地,百族原來還有一位族長……”
“我們已經知道了。”楚灼打斷他的話,“甚至我們已經過去四方靈宿,它在九幽冥地,是曾經的上古戰場。”
楚元蒼吃驚地看她,“閨女,你說真的?”
楚灼嗯一聲,簡單地將他們如何去九幽冥地、以及在那裡做了什麼告訴他。這事說來話長,但楚元蒼卻聽得極為認真,直到最後,忍不住盯著她的手腕看。
楚灼很大方地將手腕上那串珠子遞給他。
楚元蒼小心翼翼地捧著,眼睛有些濕潤,然後臉上露出笑容,忍不住又誇道:“還是我閨女厲害,竟然得到上古百族族長之物,你是咱們百族下一任的族長。”
楚灼淡淡地看他,對此沒什麼反應。
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之內,如果她沒猜錯,罪妖留下的信息中所說的時命珠,說的應該就是這串看起來不起眼的珠子。
“可惜我現在不能用它。”楚灼一臉遺憾,“也不知道如何用。”
封璃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它,這時命珠可以讓他變成純粹的百族之人。
“沒事,因為你沒覺醒啊。”楚元蒼安慰她,“閨女,你還未覺醒,所以你無法使用它,哪天當你覺醒,你就是百族的族長,可以驅使時命珠,屆時萬界風雲任你動,世間男人任你挑。”
封炤差點暴了,“你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楚元蒼瞥他一眼,不在意地說:“我閨女可是將來的百族族長,集百族之願而生,灼灼而來,她想後宮三千皆不成問題,你縱是血脈尊貴的神獸,也不能如此霸道。”
要不是這是楚灼的便宜爹,封炤真的想一縷寂滅神火甩過去,燒得他連渣都不剩。
這也特討人厭了。
他原來還想著,這嶽父一見麵就叫他女婿,看著還算順眼,哪知道在這裡挖坑等著他呢。
楚灼見他們針尖對麥芒的,一個不靠譜,一個囂張,遲早得打起來,不由有些頭疼。為了便宜爹未來不受罪,楚灼隻好轉移話題,“我們如何離開?”
楚元蒼笑道:“沒事,有鴻蒙金劍呢。”
楚灼想到什麼,問道:“燕雅正那本輪回冊,也是半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