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時間河的岸邊,朝對麵望去,對麵籠罩著一片白霧,將真容遮蓋。接著他們往左右兩邊看了看,很快就看到時間河中,有兩個人正在渡河。
“是我爹和封璃。”楚灼說,凝視著渡河的兩人。
兩人一個踩著一根浮木上,一個踩著一方輕舟,由著河水將他們推向不知名的地方。
楚灼試著叫了幾聲,渡河的兩人沒有絲毫反應。
封炤略一思索,說道:“他們現在應該正處在某個時間段,與我們交錯而過,不會聽得到的。同理,他們應該也能看到我們,但無法與我們交流。”
楚灼聽罷,不再試圖叫他們,在周圍尋找準備渡河的工具。
很好找,岸邊堆著一些浮木,也有一些廢棄不用的小舟,也不知道是曾經在時之峽飛升的那位大能特地留下的,還是其他。
因有兩人,楚灼選擇了一條小舟。
楚元蒼渡河時用的也是小舟,封璃選擇一根浮木。
封炤一拍小舟,將之推到河中,兩人隨之躍到舟上。
河水微微蕩起波瀾,入水的小舟平穩地前進,朝著對岸而去。
兩人站於小舟之上,他們沒有交流,不過偶爾眼神相彙時,皆明白對方的意思。
小舟很快就駛到時間河的中央,河水變得湍急起來,小舟也隨之搖晃起來,舟上的兩人盯著下方的河水,神色平靜。
一道水浪拍打著輕舟,濺濕兩人的鞋麵。
湍流越來越急,距離對岸卻仍是遙遙無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抵達對岸,而小舟仿佛已經承受不住越來越大的水流。
終於,一道水浪掀起,似是有意識一般,將兩人卷入河中。
落河的瞬間,封炤伸手,將楚灼摟到懷裡,兩人一同被河水吞沒。
當河水平息下來,河麵上隻餘一條小舟,再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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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灼恢複意識時,隻覺得渾身疼得厲害,四肢沉甸甸的,仿佛一個沒有靈力的凡人,跑了個馬拉鬆後,整個人都廢掉一樣。
突然,身體一緊,她感覺到有人抱著她淩空躍起,避開一道腥風。
接著,一道悶吭聲響起,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的眼睫顫了顫,勉強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腦袋軟綿綿的,無力地垂落在男人結實有力的肩膀上,對方抱著她飛快地疾奔而去。
楚灼忍住渾身的不適,抬頭朝後看去,發現他們身後正追著一隻怪物,那怪物通體覆著一層黑色鱗甲,力量強大,邁著有力的兩蹄朝他們追來,地麵隨之震動起來。
她微微蹙眉,身體的不適以及目前的情況,皆讓她心裡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隻是此時渾身無力,甚至連靈力都無法調動,仿佛此時她就是一個凡人,而不是修煉者。
雖然現在的情況有些糟,不過楚灼仍是定下心來。
她稍稍抬眸,看到抱著她的男人,目光落到他的手臂上,那裡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正流著血,從這傷口可以看出,傷他的正是身後那隻正追著他們的怪物。
楚灼伸手,軟軟地覆在他手臂的傷上。
封炤趁機低頭看她一眼,雖在逃跑中,聲音依然非常平穩,“沒事的,不過是皮肉傷。”
楚灼輕應一聲,手仍是沒有放開。
封炤加快速度,幾個縱躍,躍過一條深深的峽縫,將身後那隻怪物遠遠甩開。
他一路疾奔,周圍的環境不斷地倒退,直到尋到一處隱秘的山洞,確認裡麵沒有危險後,方才抱著她進去,然後尋了個地方坐下來,微微喘著氣。
楚灼仍是無力地靠在他懷裡,聽著他喘氣的聲音,心頭一片安寧。
從醒來後經曆的一切,讓她已經明白,不僅她的身體變得奇怪,連封炤也使不出力量,不然這麼點路,不會讓一個神皇境的強者喘成這樣,甚至因此受傷。
直到他的喘息聲變小,楚灼掙紮著站起來。
封炤伸手扶住她,說道:“小心點。”
楚灼他笑了笑,將幻虞和玄淵從靈獸袋裡叫出來。
兩隻小動物剛出現,看到周圍的情況,都有些懵,特彆是看到楚灼和封炤時,兩隻小動物都驚叫出聲,趕緊跑過去,察看他們的情況。
封炤不在意地說:“你們到洞口守著,我們先療傷。”
兩隻小動物雖然擔心,但也十分聽話,到洞口守著。
封炤先往嘴裡丟了幾顆靈丹,然後撕開被血染紅的袖子,將一枚靈丹捏碎,敷上手臂的傷口,再用布條隨意地綁起來。
楚灼也吞服一顆靈丹,軟軟地靠著牆壁,安靜地看著他。
等封炤處理好傷後,她才問道:“阿炤,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我們的修為沒了?”
封炤見山壁濕嗒嗒的,將她拉到懷裡,一邊給她檢查身體,一邊說道:“不是我們的修為沒了,而是在時間河時,我們受到時間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