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個幻境皆是楚灼重生前和重生後的經曆,下一個幻境又是何處?兩人都有些期待。
當兩人再摔到地上時,柔軟的青草就像一張毛毯,將兩人接住。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他叫封炤,你說可好?”
兩人循聲望去,就見到不遠處的巨樹下,臉色蒼白的白璃懷裡抱著一團黑色的小獸,神色溫柔慈愛。而她這話,顯然是對著她麵前的女子說的,那女子背對著他們坐在樹根上,無法看清楚她的麵容,隻能從她的背影可知,這是一個淡雅的女子。
“炤通灼,他因你而平安降生,不能忘記你之恩。”白璃繼續說。
她麵前的女子微微點頭,似是同意她的話。
白璃懷裡的小獸蜷縮在母親懷裡,身上覆著細細的絨毛,一看就知道剛出生不久,聽到母親的話,緩緩地睜開眼睛,盯著麵前的女子,朝她嫩嫩地叫了一聲。
封炤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楚灼也隱約察覺到背對著他們的女子的身份,手心有些汗濕。
雖然她一直不去想鴻蒙大陸的司宿拂灼,可是那麼多人都因為司宿拂灼而對她尊重異常,白虎族為此不惜對上一個半神境也要保住她,讓她心裡多多少少也好奇司宿拂灼的存在。
可惜一直無從得知。
現在,竟然能在幻境中看到,楚灼如何不緊張。
他們都說,這是轉世重修前的她,也是她的某一世,她卻沒有絲毫印象,甚至因為司宿拂灼對整個鴻蒙有恩,鴻蒙銘記她的存在,讓她更是難以將司宿拂灼與自己聯係在一起。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偉大的人,可偏偏司宿拂灼卻卻做到了她無法想像的事情。
白璃抱著懷裡還未化形的兒子,一臉溫柔地和拂灼說話,說的都是一些鴻蒙之境發生的常事。許是剛為母親,此時的白璃渾身散發一種母性的光輝,溫柔得連楚灼都難以和現在那個英姿颯爽又愛玩的白璃混為一談。
白璃對麵的女子安靜地坐在那兒,傾聽白璃的絮叨。
清風從她們身邊吹過,氣氛溫馨美好。
兩人站在不遠處,甚至不敢輕易上前去打破這副畫麵。
直到白璃懷裡的小獸清醒,不肯讓母親抱著,調皮地扒著母親的手,扭著屁股想要下去玩。白璃生怕他摔著攔著不許,他的雙眼轉了轉,眼裡露出狡黠之色,朝著對麵的女子撲過去。
女子伸手抱住他,小獸抬頭看她一眼,伸出爪子麻溜地勾著她的衣服,竄到她的肩膀上。
封炤忍不住捂臉。
他想起小時候也有這一幕,當時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在拂灼來看他們時,忍不住就撇下母親,黏著拂灼不放,在她身上到處爬,表現出白虎族幼崽特有的調皮好動。
幸好拂灼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包容他的調皮。
他紅著臉對楚灼道:“我那時還小嘛,不懂事……”所以真的不是故意調皮搗蛋的。
楚灼朝他笑了笑,說道:“挺有趣的,可惜我沒記憶。”
封炤暗忖,沒記憶才好,要是有記憶,他小時候做的那些醜事,豈不是全都被她記起來了?
樹下的白璃和拂灼說了很多話,漸漸地話題變得嚴肅起來。
白璃看著拂灼,欲言又止,最後有些憂傷地問:“拂灼,司宿一族隻剩下你一人,你一定要保重。”
拂灼微微偏首,看向遠處的森林。
楚灼看到她白晳美麗的側顏,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拂灼的側臉,和她很像。
半晌,拂灼的聲音響起:“此乃司宿一族的宿命,不可違逆,如若我身死,你們也不必悲傷。”
白璃的眼眶微微一紅,“如果這是司宿一族的宿命,那我寧願你來生不為司宿。”
拂灼溫柔地看著她,“此乃天意,司宿注定要以身祭天地,方得始終。他日若是你遇到轉世後的我,可以尋我一敘。”
“隻怕那時候你什麼都不記得,也不記得我們了。”
拂灼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仿佛連吹過的風都為之低迷,在兩人腳邊纏繞。
爬在拂灼肩膀上的小獸疑惑地看了看母親,似乎不明白為何現在的氣氛如此怪異,他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然後湊過去,在她臉上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