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眼神越是明亮。
終於，在他看到他想要看到的那個操作步驟之後，沒忍住一拍手，脫口而出讚歎道：“漂亮。”
他的反應，引起了嘉賓席其他人的注意。
康建成更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到範老先生眼睛裡在流淚之後，突然整個人緊張的問道：“老師，您怎麼了？”
範老先生拿起桌子上的紙巾隨意的擦了一下，低聲哈哈笑了一下，搖頭道：“沒事，沒事，就是看屏幕的時間有點久，人老了，是這樣的。”
“那老師您彆一直盯著了，您快休息一會兒，您想要什麼消息，告訴我我幫您轉述。”康建成很關心老師的身體。
“嗯，不看啦，已經看到我想看的內容了。”範老先生的表情裡寫滿了滿足。
康建成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範老先生這樣的神情了。
記得沒錯的話，上一次看到範老先生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是在他們突破了一項技術難題，在某一個小領域，超越了M國當前技術的時候。
現在，不過是一次中學生網絡安全大賽，最多也隻是看到一兩個有天賦的學生。
為什麼範老先生竟然有如此大的反應。
好奇心起來，康建成忍不住問道：“老師，您看到什麼了？”
“哈哈哈，等結束之後我再告訴你，果然，這些年輕人才是我們國家未來的希望啊。”範老先生還賣了個關子，隻不過說到這裡，又對康建成交代道：“對了，這個小組的女娃娃，我看看哈，叫蘇皖對吧，等這一次大賽結束之後，你一定要幫我搞清楚幾個問題。”
“您說。”康建成正色。
“第一，這個女娃娃的網絡安全知識，是誰教的，她的老師是誰，記住，是曆任老師，都幫我問一下。”
“好，這個不難。”
“另外就是，女娃娃的聯係方式，幫我搞到。當然，如果她能接受邀請，直接來清大更好，如果不接受，就……”範老先生說到這裡，遲疑了一下交代道：“如果不接受，就告訴我，我到時候再安排下一步任務。”
“好的老師，我記住了。”
範老先生交代過之後，臉上一直帶著慈愛而滿意的神色。
這會兒，他的心中再沒有任何想法，微微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就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閒人，一個無所事事的觀眾，欣賞起這場注定精彩的大賽來。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進行到現在，一個小時的高強度比賽，對這群學生而言，最難的已經不是麵前的題目，而是毅力問題了。
看似隻是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可是這一個小時的腦力消耗，怕是比讓人去跑一個五千米還要疲憊。
有一些年紀小一些，或是身體素質不行，精力差一些的同學，在這樣高強度，高緊張，高難度的狀態下，已經到崩潰邊緣了。
分明麵前屏幕上的內容，他們都認識。
可是大腦就是不轉，信息無法處理。
他們的大腦，都已經到了極限。
這一點，坐在嘉賓席上的老師，也都很明白。
比賽開始一個小時之後，才是真正艱難的時候。
一方麵，題目的難度是跳躍式的增長，每一道都比上一道更難，不一定到哪一題，就變得完全沒有思路了。
再者就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就像是一缸水，如果是平日裡練習那種方式，就仿佛是在缸上開了個小孔，細水長流，坐在那裡做五六個小時的題都沒什麼問題。
可是現在，為了追求效率和速度，大家對精力的分配，就像是缸上直接砸個大口子一般，裡麵的水是一瀉千裡，這會兒，怕是一個個缸裡都已經枯竭沒水了。
沒有水，還要硬擠出來，這想要堅持下來，真的就是全憑毅力。
坐在嘉賓席的孔老師，手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在觀察了幾組情況之後，忍不住搖了搖頭：“殘酷啊，每一次到這個時候，我都不忍心看，讓人心疼。”
“你心疼？你可彆了，我記得沒錯的話，這題目的難度安排，還是你定下來的。”身旁孫教授無情的拆穿他。
孔老師伸了個懶腰，看天：“我心疼他們，和我想通過這種方式，篩選出更有毅力的學生，有問題嗎？”
“沒問題啊，我支持。”孫教授指了指秋衡他們的小組道：“不過我說實話，計宏揚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堅持到最後肯定沒問題，這個小組，你覺得可以堅持多久？”
孔教授伸手摩挲了下巴道：“不知道，他們今年剛16歲對吧，本身發育沒完全，精力就沒那麼多，我覺得，最終能堅持答到第23題，就是很優秀了，完全不輸於計宏揚，考慮到年紀問題的話，比計宏揚還要可怕。”
孫教授聽此，搖了搖頭：“23題，怕是難啊，要知道，一個人承擔一整道題，消耗的精力，可比合作起來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