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皺著眉想。
在卷毛冷著臉閉嘴後,阿金終於找到機會,斟酌地開口問元欲雪:“元欲雪,你之前有看到過地下室的地形圖嗎?”
她也隻是試探地問一下,沒抱多少希望。
“……看到了大致麵積劃分,不確定區域功能。”元欲雪說。
這當然不是說他的記憶力有什麼問題,隻是在最開始掃描彆墅的時候,地下區域就受到了某種模糊乾擾,能反饋而來信息很有限。
但這種程度的信息量已經是驚喜了,阿金看上去很誠懇地請求道:“能請你畫出來給我嗎?簡單的地形圖就可以,用來應對特殊情況……我這裡有紙筆。”
阿金隨身帶了一本素色筆記本和鋼筆,裝在風衣內縫製的衣兜裡,這是她的習慣。但是在她提出這個要求以後,心底突然有些沒底。
分享信息當然是玩家們經常做的事,但這種單方麵的信息索取,多少還是過分了一點。
阿金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她在遊戲裡經曆讓她比同經驗的玩家更加提防彆人,具有警惕心。
但這名新人幾乎沒給過她危險壓迫感,雖然看上去話少而性格冷淡,展示出的卻總是相當……給人安全感的、柔軟一麵,才讓阿金忍不住對他提出了唐突請求。
“對不起。”阿金意識到他們的關係沒好到那個度,很知錯能改地道歉,“畫出來太麻煩了,口述也可以,我可以拿道具和你交換信息。”
在她開始思考用什麼道具交換的時候,元欲雪的手已經伸到了他麵前。
是很修長漂亮的手指,細膩光潔。得益於紅藥的修複,已經看不見之前劃破的細碎傷口了。
哪怕在昏暗光線下,也半點不損形態上的風姿。
“紙。”元欲雪簡單地說道,“畫出來會直觀一點。”
他又說:“不用。”
阿金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元欲雪說的是不用道具。
分享地形圖對元欲雪而言也是非常常見的情況,隻是他一般是直接把數據傳導給彆人。
隻有非常極端的情況下,數據傳輸手段被凍結,或者為了躲避敵人的探索不能啟用數據傳導的時候,才會進行這種原始輸出。
比如這個時候,元欲雪就接過了阿金遞給他的筆記本。
要找到借力的地方不難。元欲雪將筆記本翻到空白頁,把書脊按在了牆麵上,開始站著繪圖。
元欲雪的脊背挺得很直,是很漂亮的身形姿態,側麵看來腰細腿長,脊背處的蝴蝶骨因為清臒更顯得更清楚,讓人有些忍不住地想觸碰一下他的背部或者腰窩。但這個姿勢其實不算輕鬆,至少手會顯得很累,對肩背也是負擔。
卷毛都要忍不住說:你乾脆把筆記本按在我背上畫就好了啊,至少我可以蹲下來,算是個人肉書桌。但他還沒開口,視線又落到了元欲雪的手腕上——
衣袖因為重力作用而垂落下來,更暴露出了那蒼白的一截手腕,細膩泛著珠光般。看得卷毛忍不住地想:元欲雪的力氣看上去應該很小,他一個男孩子怎麼手那麼瘦啊?好像一手就能合攏手腕的樣子。
等卷毛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如他就能很輕鬆地圈住那截手腕的時候,元欲雪都已經將地形圖畫完了。
他遞給阿金,卷毛也理所應當地湊上去看了一眼。
元欲雪畫得快,卷毛以為那會是很簡單的概念圖……事實上看上去也的確很簡潔,但麵積比例,無數道路都畫的極其清晰直觀,除去沒有標注區域用途外,簡直標準得能拿去當橫截麵說明圖,畫麵還乾淨漂亮。
卷毛想不出什麼特彆好的形容,要讓他誇,估計隻能誇出句這線條真是畫得特彆直,和拿尺子拉出來的一樣。
很有功底在。
卷毛開口問道:“你以前學藝術的嗎?”
元欲雪平淡回答:“沒有。”
“我不會藝術。”
機器人永遠也無法擁有感性與激情的創造力,當然和藝術這門學科無緣。
卷毛倒也隻是隨口問一句,沒想太多,說了一句“那你挺有天賦”,便湊過來去看他畫出來的地圖,指著最中心的那片區域道:“我們先去這裡探探路?占地最大,總藏著什麼吧。還四通八達,方便逃跑。”
阿金:“……”
你能不能說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