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白幾度張嘴想要解釋什麼時,辦公室內傳來女性低啞嚴厲的聲音:“進來吧。”
接到允許進入的訊號,幾名新生才跟著走進了這間並不算大的辦公室。
一共隻有兩張辦公桌,用書櫃做了一個簡單的隔斷,櫃中塞滿了卷著邊的書籍和淩亂的報紙,屋內開著空調,相比外麵的寒冷算的上溫暖如春。此時另一名老師不在,隻有班主任緊緊地盯著他們,以至新生們好似都有些局促地不知道該往哪裡站。
嚴老師細細地端詳過每一個人,像是在確定他們的身份似的。在看到元欲雪時,微微頓了一下,視線更緊密地黏了過去,在足有一分鐘後,才收回了目光,將一疊紙質版的校規放在他們麵前。
“一人一張,隻能拿一張。遺失後不予重補,希望你們重視。”班主任說道。
那一疊校規印刷的紙張很差,枯燥泛白,薄得能透出光來,看著數量也不少,但不知道為什麼嚴老師緊盯著它,眼中有著狂熱的尊重,讓伸出手去取校規的學生們都感覺手被灼熱視線刺穿了一樣。
他們很老實,每個人隻拿了一張,隨後跟著道謝:“謝謝嚴老師。”
元欲雪也領到了一張。
他看著下麵一大片的空白部分,小心沒折疊到文字,放進了口袋中。
離開辦公室,作為社交達人的曾白率先加了其他幾名同學的好友,目光又轉向元欲雪,仿佛已經忘記了先前的尷尬,很可愛地笑著說,“作為舍友,我們拉個微信群嗎?平時喊上課幫忙帶飯也方便呢。”
曾白主動掏出手機,要掃元欲雪的微信。
好在元欲雪隻是垂眸想了兩秒,答應下來,沒讓曾白尷尬,幾人互換了聯係方式。
現在離晚八點還早,遠遠沒到宿舍規定的閉寢時間,曾白雖然主動邀請同行,但元欲雪之前都沒答應,現在更不會答應了。
曾白開玩笑般地說著:“那我和唐遠先走了?之前看新生群說槐大內有小廚房,味道比食堂好多了,我們先去踩個雷,看新生群說的是不是……嗯?”曾白看到元欲雪突然看向他,那雙眼不知怎麼顯得極其明亮,微微愣了一下,遲疑地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元欲雪也隻是微微沉吟了一些,“曾白同學,你之前問的那句是?”
曾白:“要一起走嗎?”
元欲雪:“可以。”
曾白:“……”
他一時臉色變得非常的奇妙,但隻是空白停頓了一下,就繼續換上了熱情友善的微笑,“是嗎,我真是太高興了。”
結果就是,直到他們一下午的空閒時間結束,也沒來得及調查到什麼有效內容。倒是知道了槐大的小廚房裡可以點私房菜,味道確實比其他幾個食堂要好,搭配的飯後點心也相當不錯,今天是新鮮出鍋的荷花酥——至於他們為什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因為他們陪著元欲雪去其他幾個食堂都逛了一遍。
依照槐大的占地麵積,就算他們搭乘了幾站校內大巴,一下午也被消耗得差不多,結束時接近七點,雖然離閉寢的八點還有一段時間,但他們可沒有作死踩點回寢室、結果發生什麼意外導致剛好趕不上閉寢的習慣,總是會預留出一些時間的。
結果就是回到寢室樓,感覺這一天什麼也沒乾。
曾白都開始懷疑自我了,他為什麼要對元欲雪發出邀請?
直到現在,曾白都沒辦法確定元欲雪的身份究竟是玩家還是nppc的話是友善型劇情人物還是敵對型鬼怪。
在這種敵我不明的情況下,當然不可能真的帶著元欲雪去調查線索,現在可是副本正式開始後,萬一觸發什麼危險劇情惹鬼上身就糟糕了。以至於他一下午都是讓元欲雪決定去哪裡,他和唐遠全程配合,逛到最後已經覺得自己就是來讀大學順便改善舍友關係的了,情緒非常混亂。
如果元欲雪是npc的話,他應該已經成功了一小半——讓兩個資深玩家一下午什麼都沒乾。
曾白深切懺悔著。
不過相比起來,他們寢室的舍友關係還是改善的非常成功的。
在曾白主動買荷花酥並且遞給元欲雪後,元欲雪已經將他劃分到合作者陣營,並且原諒了他之前的套話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