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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斯文哼著歌壯膽,元欲雪商量了下,決定去打掃洗手,順便裝點水留著擦桌子。
相比那些教室,洗手似乎更具恐怖色彩,多少鬼片的事發地都是在這來著。但也沒辦法,總歸是避不開這片區域的。況現在才剛過八點,不算深夜,這時候還不敢去的話,恐怕等到近十二點時更加不敢去了。
是方斯文雖然抱著這樣的念頭,走進來的時候還些發怵,若無其事地停了下步伐,見元欲雪走進去了,才緊跟在後踩進來。
洗手的燈光比走廊課室中似乎更顯得黯淡一些。
這是正常的。
元欲雪抬頭,看見了白熾燈的燈罩中映出來的無數蚊蟲的屍體。們被光吸引而來,又困死在燈罩當中,甚至在燈罩底部積蓄成了一層黃色的油脂,看去頗為臟汙,也當然影響了照明功能。
唯一幸運的是,洗手內部還挺乾淨的,也沒什麼異味。估計用拿拖把隨拖一遍地,擦擦盥洗台,就算清掃乾淨了。
方斯文將旁邊的小水桶提起來,放在洗手台接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管道問題,水龍頭半天沒出水,方斯文不信邪地又開大了一點,忽然猛地從水龍頭裡激射出一陣水花,劇烈地打在水桶壁,迸濺出了一些水花落在方斯文臉麵前的鏡麵。方斯文的手臂胸膛濕了不提,還連著旁邊的元欲雪都受了無妄災,袖口被微微打濕。方斯文連忙把水關了,狼狽地說:“不好思啊開大了——濺到你了沒?”
又點詫異的將手放到鼻子底下聞了下,狐疑地說,“怎麼點腥味?”
元欲雪看著將淡紅色的血水弄到了袖口又擦到了鼻子底下:“……”
方斯文那邊的水雖然問題,但元欲雪這邊放出來的水倒是正常的。
元欲雪清洗了一下手,見方斯文似乎察覺不到異樣的模樣,將手的毛巾——也可以說是抹布浸濕了,遞給方斯文:“擦一下,鼻子底下點臟。”
方斯文估計也是正發毛,元欲雪的語氣神態都自然了,順口就接過去擦了一下臉。然後又反應過來,點嫌棄這可是抹布,看去還挺莫名元欲雪為什麼拿這個給擦臉。
元欲雪接好水,說:“你那邊水龍頭不好用,可以用我這邊的。”
——算是各義的不好用了。
方斯文也沒想那麼多的模樣,隨口道了句好,接滿水,看著兩邊洗手的位置,扭捏地說:“我去右邊的男洗手,你去左邊的吧?唉,主要是我長這麼大沒去過女洗手,點不大好思。”
長這麼大連洗手都沒去過幾次的元欲雪:“……好。”
洗手內部其實算是挺乾淨的,門都向內敞開著,基本都是蹲廁,一是無障礙洗手。
元欲雪提著水桶進去,開始拖地,就見到一無障礙洗手的門突然動了動,從馬桶中伸出了一手來——
青白色,無比濕淋淋的一手,從馬桶中越來越長地探了出來,似乎是一比例過於怪異的手臂。
元欲雪當然也注到了,於是動作十分迅速地拿拖把往那裡一壓,沒讓那手徹底伸出來,也沒讓它將那些水花濺在馬桶的邊緣。
又微微側,看向了正趴在門框,垂著舌頭探向的一麵容潰爛的異物,提醒道:“血不要滴下來。”
話音未落,它長長的舌根便淌下來腥臭血液,劈裡啪啦如雨點般地落到了麵前地麵。
元欲雪喃喃自語般地補充完:“……要不然真的很難清掃。”
方斯文心驚膽顫地快速拖完了男洗手的地麵台階,擦了一下門板,沒碰到什麼詭異的事,於是腳底很麻溜地溜出來,重新洗了一遍拖把,將水倒掉,才發現自己那名臨時搭檔還沒出來。
在擔憂“是不是出事了”“我不能進女廁”的糾結中反複掙紮,最後還是決定站外麵問一句情況,就見元欲雪提著水桶出來了。
因為燈光暗,方斯文也沒注到那水麵泛著淡紅的血色,鬆了一口氣問:“還順利嗎?”
“還好。”元欲雪淡淡說,“…點累。”
方斯文看著元欲雪那瘦削清臒的體型,看著也像是肩不能挑的文弱模樣,感慨道:“這就累了?你這不行啊,平時光讀書不運動吧。我前想學體育來著,體素質比你好多了。”
也就是這麼隨口說一,想到,看來保護隊友的任務還得看我,又主動承擔活計:“那等會我掃地擦桌子吧,你擦一擦黑板電子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