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舟衍自然也配合他的,坐在了元欲雪身旁,除了麵無表情地按住了胸膛外,並沒有其他動作。
三人共處一室,卻有著詭異默契的靜謐。
隻元欲雪盯著朗飛深,戒舟衍卻微微偏過頭,看向他。
戒舟衍甚至覺得,陪陌生人來校醫院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他眼底的陰鬱此消融,有一種隱秘而快樂的情緒在瘋狂生長,當他盯住元欲雪那雙擺放的端、骨節修長的手,無比想親手去碰一碰——
床板被猛地施壓而發出巨大噪聲,咯吱搖晃作響。隻見原本還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朗飛深醒了,非常誇張地從病床上一躍而起,隨手拉斷了連在手背上的吊針,便往外走。
元欲雪微微皺眉,起身攔住了他。
朗飛深動作僵硬地停了下來,那雙眼珠子提溜轉動著,落在了元欲雪的身上。
他還待開口,元欲雪已經先一步說道:“朗飛深在哪裡?”
元欲雪沒有問“你誰”這樣代表著困惑和質疑的問題,而從第一眼起,就確認了他不朗飛深。
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朗飛深不見了,接替他的一個披著他皮囊的惡鬼。
元欲雪也猜到了契機大概在睡夢中,但觸發了規則的條件?
“朗飛深”的腦袋微微轉動了一下。
它緊盯著元欲雪,眼底透出一種讓人顫栗不適的瘋狂來,尖利地嬉笑了兩聲:“我就朗飛深。”
“我們一模一樣啊。”
它一邊說著,一邊做出陶醉表情,猛地吸了一口布滿消毒水的空氣,仿佛這什麼讓人欲仙欲的香味,甚至微微做出了擁抱的姿勢,看上去極其古怪。
元欲雪的目光卻落到了因它剛才從床上跳起來的劇烈動作,而被掀翻在地的那一小袋藥品上。
在出診療室,那名醫生的古怪提醒猶在耳邊。
元欲雪頓了一下。
“沒有一模一樣。”他語氣平靜地道,“隻有病一模一樣吧。”
聽見這句話,“朗飛深”的神色微微一頓。在看見元欲雪突然俯身去撿那袋藥的候,更凶相畢露。它盯著元欲雪的目光異常恐怖,牙齒上下摩擦了下,看上去非常想生啖其肉。但在規則權衡下,它還選擇立即轉身逃出了病房,並且目標非常明確——衝著校醫院大門去的!
隻有離開了校醫院,它才完全自由、符合規則的替身成功。
以說“朗飛深”的動作已經非常迅速了,但它怎麼也沒想到,隻剛跑下一樓,就又撞見了元欲雪。
元欲雪從大門口走進來,迎麵和它相撞。
看來從一樓跳窗下來的。
“朗飛深”此的臉色微微青,麵容扭曲,幾乎完全看不出五官上的清俊,而隻讓人覺得怪異怕了。
元欲雪站在它眼前,語氣還平淡。他微微垂斂著眼,站在紅樓的陰影下,膚色蒼,身形清臒,看上去毫無危險性:“逃走因為害怕弱點被發現嗎?”
“嘻,嘻嘻嘻嘻。”
“朗飛深”嬉笑起來,“你知道又怎麼樣,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我嗎?”
它的確有“弱點”的。
校醫院開出的藥品它們而言療效特殊,隻在校醫院內被喂進藥,就算作“痊愈”。和活人的病症不再相同,就沒了替身的必條件。
而它們慣來愛以一張利齒吞噬活人,在攻擊的刻,被人鑽空子。
但它不那種蠢貨,不因小失大,被喂進藥。
“朗飛深”緊閉唇齒,向外衝去,但它沒預料到麵前的人類速度有這麼快,在反應未及,元欲雪已經接近了它,並一下將它掀翻在了地上——
同絲毫沒有留力的,極狠地踩在了它的腿骨上。
輕微的“哢嗒”一聲。
元欲雪垂著眼,為求保險,又施加了一點力道,將那腿骨踩成更彎折的奇怪弧度。
元欲雪的想法倒簡單直接。
……骨折,算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