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依舊緊緊穿插,交疊地牽在一處，指尖的細微能加觸碰。
戒舟衍感覺有些奇怪，他和元欲雪接觸的地方,像有一股奇怪的熱度傳來，讓他的手指微微發麻——但又好像不那種實存在、體機能上的發麻,某種讓他覺得十分舒適的奇妙觸感。
不過這時候戒舟衍想的,體的損壞從內臟部位擴到了肢體上，連手指這種靈敏部位出現了觸覺失靈。
元欲雪垂眸注視著兩人相牽的手，像有一些好奇般,觀察著這個姿勢。
他的目光像某種柔軟的羽毛一樣落在戒舟衍的手上，戒舟衍的手指幾乎一下就僵硬住了，那樣的目光讓他生出仿佛被窺伺內心的羞恥感,突出的手指關節十分明顯，甚至顯得略微僵硬地，更禁錮住了元欲雪柔軟的指腹——在識到後,戒舟衍又主鬆開了手,他清楚自己的量，因此怕剛剛那一下的道會元欲雪的手給捏壞。
他生來代表毀滅和破壞,卻並不願在這種時候呈現。
“我捏疼你了嗎？”戒舟衍低詢問,“對不起,沒注，稍微用了一些。”
元欲雪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捏壞,他的確在那瞬間感覺到了戒舟衍的手指壓下來的度，但也並不怎麼疼,感覺手指被更緊的包裹住了，像顯得更加親密一些。
他搖了搖頭，又去牽戒舟衍鬆開手,示判定或許還沒有結束。但這時候戒舟衍的手指僵硬，並不配和他十指相扣的姿態，於能輕輕地掛住指尖上半部分摩挲。
“……？”元欲雪側過頭，感受到戒舟衍的僵硬，仿佛明白了什麼。
對人類而言，其他人的肢體接觸，似乎並不一件容易被接納的事情。戒舟衍雖然同他配合，但體上的排斥避免不了，也不能勉強。
戒舟衍願幫他，元欲雪也願在這件事上各退一步。
“這樣就可以了。”他開口，體貼地說道。
正準備小心試探著恢複更加親密的、十指相扣的牽手姿態的戒舟衍頓住，停下了，音色仍然平常又冷淡：“……好。”
——果然還捏疼他了。
所以才不會讓自己那麼牽。
戒舟衍並不清楚此時在胸膛中攢的情緒什麼，他好像有不太高興，不對元欲雪的，更像對自己的。但和元欲雪牽手，又很舒服的一件事，這兩種複雜情緒交織在胸膛處，無比矛盾，更讓戒舟衍確定了一次，這具體馬上就要因承載不住而毀壞，他要準備更換一具承載強的體。
他們兩人當然不呆呆地牽著手站在這裡就能完成什麼，元欲雪側過頭了句什麼，戒舟衍配合地頭，兩人牽著手開始在林中散步。
姿態上雖然算不上親密無間，但和那些來密林中散步的小情侶，確實沒什麼不一樣的。
戒舟衍甚至有走神——注全放在了兩人接觸的手指上。
即便牽了這麼久，他也沒覺得會習慣一些。元欲雪的手指依舊柔軟的過分，而那股酥麻觸感也不斷影響著他的注。戒舟衍甚至考慮過要不要開口問元欲雪——你也有這樣怪異的感覺嗎？
但這些依舊沒達到觸發那些詭異的標準。
看來牽手還不夠的。
他們手牽手走到了密林的更深處，鮮嫩的、剛剛長出的樹枝伸展到元欲雪的前，上還帶著細膩的絨毛剛剛生出的嫩芽花苞，元欲雪伸手微微撥開了它，找到一處縫隙稍，能站下兩人的位置。
此時的地已經沒再鋪青石小徑了，取代的柔軟的一片青苔草地，略微帶著濕潤，地雖然不好走，景色卻很美。
雖然事先已經商議過，但元欲雪還很有禮貌地再問了一下戒舟衍的見。
“我可以繼續嗎？”
戒舟衍的喉結在那瞬間微微滾了一下，發出的音嘶啞地讓他自己微微皺眉。
“……繼續。”他說。
於元欲雪鬆開了和戒舟衍牽著的手，體卻往前貼近了一些。
在草木香氣當中，戒舟衍卻聞到了另一股很淡的香氣，無法形容，卻極有特質。或許元欲雪上衣物被漿洗過後的氣味，又或許沐浴液留在上的香氣。
要麼更乾脆一，那就元欲雪的味道，獨屬於元欲雪戒舟衍的感知當中。
現在這股氣息和他挨得很近。
元欲雪的體中蘊含著極其強悍的量，這戒舟衍之前便清晰識到的。他看過元欲雪以一把銀刀殺死數萬萬鬼魂，看過他的刀楔入地當中，以穩住形不肯匍匐倒下。這具體裡爆發出的能量，足以令所有人為之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