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斂的睫羽輕輕顫動,元欲雪抬起了眼。
危險判定機製啟動。
計劃製定——已確認——開展救援。
元欲雪從座位上站了起。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而曾白這類的玩家更心的那一個惡意猜測擊,驚駭的還沒回過神。遲鈍了幾秒鐘,才發現元欲雪的動作。
這時候元欲雪已經走下台階,去往禮堂大門口,戒舟衍也同起身,緊步跟在他身後,像是一道沉寂的黑影。
他是元欲雪的影子。
曾白後知後覺地站起身詢問:“元欲雪,你要去做什麼?”
“要去給他開門嗎?”曾白的語氣有些無奈,“沒用的……監控裡看的清楚,他進不的。”
元欲雪聽到曾白喊他,簡短答複道:“要出去一趟。”
他注意到戒舟衍的動作,於是在推開禮堂閉合的大門時,微微側身望向他,擋住了他的腳步,目光在那一瞬相觸。
“在這裡等我。不要跟出。”
禮堂是絕對安全的地點。元欲雪聲音輕緩卻強硬,音色冷淡,像一片雪花落在耳旁融化:“我快回。”
戒舟衍的動作微微頓住了,他的身有些僵硬,淡黑色的瞳仁下移,盯住了元欲雪此時的眼睛。大概沉默了有一段時間,才聽見他仿佛聽般地應了一聲:“……好。”
他站在了那裡。
元欲雪的也沒讓曾白多想。
他以為元欲雪回答的“出去一趟”,也就是從禮堂到一樓大門的距離,看見元欲雪的身形在門口消失的時候,也不過是歎息了一聲……元欲雪的心好像一直挺軟,大概是看著剛才那一幕有所動容,所以要去做最後的努力吧。
但這其能起到的作用實在微乎其微。
既定的命運,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
從樓道末端傳的輕微腳步聲,已經不能讓門口的人感到任何情緒了。
他蜷縮一團,嘴裡說著彆人聽不清的瘋。在元欲雪走到鐵門前時,他坐在地上狼狽地微微掀開一眼,看見了站在他麵前的一雙筆直的腿和清瘦的腰,伸出的那膚色蒼白,指節修長,正在搬弄著鐵門上的門鎖。
門再次打開了。
大概是出於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妄想,他又伸出試探了一下,那堵無形的空氣牆再次橫欄在了他的麵前。
“……”
蜷縮一團的人換了一個姿勢,不再做任何的掙紮反抗,是喃喃自語道:“我進不去,你不知道嗎?”
“知道。”
元欲雪的音色冷淡。
這簡短的兩個字卻像一下激怒了門口的人。他微微愣了一下,發瘋般地嘶鳴起,“那你過做什麼?可憐我嗎?還是想再刺激一下我,提醒我有多蠢,多自作聰明,所以現在能在門口等死,看著你們——”
“我沒辦法讓你進去。”元欲雪在他顫抖的語句,垂眸踏出了那一道鐵門,“所以我出。”
還塞在喉嚨當的瘋狂發泄,在那瞬間戛然而止。
門口的人還保持唇齒微張的姿態,表情定格,幾乎是有些茫然詫異地看著元欲雪此時的動作,忘記了自己接下要說的。
視覺傳達給大腦的信息是:元欲雪走出了那道門。
他要乾什麼?
他瘋了——
這個念頭依次出現在腦海當,驚愕的男生全身都在發抖,他幾乎不知道是在反問元欲雪,還是在反問自己了:“你、你走出乾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以為這是個可笑的惡作劇吧,你是想自殺嗎?不願意活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