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看上去充滿著死亡陷阱的任務,對元欲雪言,也不是普通支線任務中的一。
他沒打算告訴其他人,隻打算第二天再分享信息。
包括戒舟衍,元欲雪想的也是——他出來的時候會小心一些,注意不會吵醒他。
機器人的作息當然十分精密控,等到淩晨二點五十分,躺在床褥中的元欲雪已經睜開了眼。他沒換睡衣,一身常服,隨時以出門。
起身的時候當然也沒開燈,甚至沒走門……走的窗,速度很快地來到一樓。
這次元欲雪行動時稍微小心了一些,有注意到沒吵醒隔壁的戒舟衍,悄無聲息地踏入了約好的放映室當中。
元欲雪對時間的把握當然也是相當精準的,當他走入放映室的一刻,鐘表也隨之從59分跳動到了淩晨3點整,正好是短信中通知他需要到來的時間。
門沒徹底合上,隻是半帶著,但不知從哪裡刮來一陣邪風,把門輕輕地帶上了。一聲輕響,放映室頓時陷入一片極為純粹的黑暗當中。
在常規情況下,黑暗能給人帶來的恐懼感是十分強烈的。尤其是有那些詭異任務在前,這不祥前兆,恐怕心理素質再好的玩家,都會忍不住有些精神崩潰。
但對元欲雪言,黑暗對他的恐嚇力實在是大大降低。
他像是完全沒察覺到這樣的黑暗十分不同尋常,是依舊如常行動……非要說和之前有什麼區彆的話,是他有注意,十分小心的沒讓自己發出太大聲音,以免影響到其他隊友。
元欲雪甚至沒做出打開機光源,或者試圖找燈之類的舉動,是十分詭異的,直接在黑暗中開始檢查房主提到的放映機——想知,依照元欲雪的技術,他一貫習慣將所有題都提前解決在繈褓裡。且今天下午還維修一次,這放映機的狀態顯然十分正常,沒有要壞掉的意。
根本無事做的元欲雪微微側頭,眼中略微閃一絲疑惑。
在他還考著下一步做什麼的時候,倒是短信聲又響起,及時給予了提示。
房主的命令再次到來:
“請親自動放映實驗一下——否則你怎麼知道有哪裡不好用?”
估計房主也是沒想到元欲雪修理水平能那麼高,光是檢查一下放映機的機械線路知道沒什麼題,還在迷茫。隻能強硬催促著下命令。
元欲雪之前也有放映碟片的經驗——當然,那還是在他所經曆的第一無限副本當中。
那放映也不是普通在看電影,是放映後會被拖入進碟片的世界當中。
既然有一次(不正常的)經驗,元欲雪對房主的要求也毫無感覺。
他拿起放在放映機旁邊的碟片——那些還是他今天撿起來的恐怖片。第一張是那張《朋友》。元欲雪倒是沒有要挑揀的模樣,直接選擇《朋友》打開放映。
這張碟片隻是常規的恐怖片已,但劇情好似特彆的惹人深入,不知覺能讓人沉迷其中。
元欲雪本來是很認真的格,看恐怖電影都顯得態度很好。他似乎也被這恐怖片的劇情給吸引,端正地坐在原地,十分認真地看著上播放的劇情,睫羽時不時微微顫抖一下。
這部恐怖片講的是自幼具有反社會人格的犯人,用各段殺死無辜路人,並且逃脫製裁的劇情。最後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違反自己下的原則,向身邊的人下,其中經一番掙紮,殺死了自己的好友,並將他砌入了牆中。
這段劇情正是講主人公獸大發,對好朋友下的那一段高潮。
元欲雪的睫羽微顫,看的十分認真,似乎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和他一起看電影的人,似乎……多了一。
這變化悄無聲息,像在玩角遊戲時忽然多出的一人。明明房間裡的人數很清晰,但似乎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這異常。
“好恐怖呀。”元欲雪身邊的好友說道。
他微微將頭靠向元欲雪,像是被驚嚇後,有些許膽怯的模樣,在尋求著元欲雪的關注。
沒得到元欲雪的回應之後,他似乎還有些許不高興。
是整人都側了去,不看電影,是和元欲雪說話:“這角色,他怎麼能對自己的好朋友都下?如果我是他的話,怎麼也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
他抿了一下唇:“元欲雪,你說呢?”
元欲雪微微挪動了一些位置,正好躲他靠來的動作。但依舊神色冷淡,不發一言,似乎在專心地看電影。
“你怎麼不說話呀?”
旁邊的人輕聲抱怨著,上去竟然還有些許的撒嬌意味。
他勉強安靜著又跟著看了一會電影,又話多起來,“好熱啊。我好熱啊元欲雪。你熱嗎?我們要不要開空調?”
放映室內的氣溫似乎的確有些高得異常。
隨著旁邊人撒嬌要開空調的聲音,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控製不住地從身邊傳來。
如果這時候元欲雪側身,能看見一樣貌十分清秀的青年,但是此時,他的相貌已經不能單純用形容詞形容了。
他像是歪斜扭曲的失敗藝術作品,臉上的皮肉在向下崩塌,血液像是融化的冰淇淋一般不斷流淌,那些器官組織更是瘋狂坍塌凹陷——他像是被放在接近太陽的高溫中,一下被燙的骨肉分離,消解的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