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舟衍沉默地站在元欲雪身後,光是看他現在的樣子,溫馴無害,實在想象出他先前造成惶恐的模樣。
就算他此時表現得再良好,在場的人也並非是魚的記憶,所以他們痛苦地回憶起了剛戒舟衍對他們造成的心理陰影。楚先生是一臉痛苦地呻吟起來,“行!!怎麼能留下他?他太危險了——”
那激動的語氣戛而止。因為這個時候的戒舟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是殺意。
比他在解決掉那隻螳齒蟲時,還要明顯得令人恐懼的殺意。
在這種恐怖的壓製感麵前,相比表達欲,楚先生還是選擇了生命可貴,現在閉嘴,比較安全。
而那些同樣想要反對的人,在開始阻止元欲雪之前,就已經認識了現在的困境。
要知道就在幾分鐘前,那個怪還是準備肆意獵殺的態度。
雖知道元欲雪為麼能夠安撫他,但是很顯,這是萬中無一的幸運事件。
如果再次激怒了這個怪的話,依照他剛所表現出的危險性,他想要攻擊的任何一個人,恐怕都無法完整地離開這個宴廳。
與其說是商議,但他們實際根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那個怪隻用一個人,就挾持了宴廳中所有的人!
但是他們又實在希望戒舟衍這樣危險怪留在星艦中,以至於一時間,氣氛出現了奇怪的停滯。
在長久的沉默中,悅耳柔和的女性嗓音,打破了這奇怪的現狀。
“既元老師喜歡的話,那就帶走他,做……實驗吧。”
開口的女人穿著黑色長裙,裙擺層疊鋪開,姿態隨性,以至於她此時也顯得非常的有氣勢。
事實,她也的確是一個極有氣魄的女人。
在這個時候開口,相於包攬下了一樁巨大的麻煩,但也同樣獲得了一個小的機遇。
夜哥微微抬頭,看向了己的主人,眼中略有打量。
她的臉色還略微有些蒼白,但是神色卻有著儘在掌握的篤定,動色地說道,“隻是元老師,你要清楚,他——很危險。所以你得保證他之後失控,對星艦內部人員造成威脅。”
今天的情況,所有人都很清楚。
這樣恐怖的怪根沒有阻攔他的方法。而女人正好巧妙地將這個問題拋了元欲雪身。
她站出來同意這件事,相於應承下全部責任,但她也想為可能造成的糟糕後果負全責,同樣也要為己留下一條後路。
這是很公平的交換。
元欲雪也望向了她。
在之前的宴中,他們見很多麵。
依照元欲雪的記憶力,忘記女人的名字。
但隻在這個時候,他如此專注地望向對方,眼中倒映出女人的樣貌。
元欲雪感謝地微一頭,“我的,蘇小姐。”
他答應了。
並且記住了她的名字,顯是從此對她印象深刻。
這個時候,蘇小姐露出了一容。
她十分冷靜地讓那些衛兵下去——雖也是因為很清楚這些衛兵對怪根無法造成任何傷害,就算站在這裡也沒有用,但是這樣的做法,呈現出來的儼是態度極佳的誠意。
她又讓侍者來收拾宴狼藉的一片,仿佛這一切就此揭,再次回之前的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這一場可能傷大半,毀滅性的災難,卻以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方式結束了。
那隻怪對他們唯一的星艦係統修理者,散發出了令人無法理解的友善意味,乖的簡直像一隻主動套了止咬器的獵犬,再沒有任何暴動跡象。
而他們也以同意元欲雪帶走怪為代價,換回了現在的最低傷亡損失,所有人都安無恙。
,之前那恐怖一幕,在他們心底留下了再鮮明的陰影。事後他們也一定想辦法,將那隻怪給弄或者放逐出星艦內部,但是至今為止,事情似乎得了一個妥善的處理結果。
宴廳中擺飾很快恢複,但之前應酬來往的語,此時顯都被一臉的凝重之色取代了。
……
另一邊,元欲雪暫時先離開了宴場。
,身邊帶著戒舟衍。
他們的手還微微勾著,是唯一的“親密”接觸。
相比以往,有人無數人前和元欲雪客套交談,這顯無人敢再和元欲雪搭話了,光憑他身邊的煞神,避開都來及。
連那些衛兵,都有一些神色恍惚緊張,想要躲避開元欲雪他們,並敢將視線落在戒舟衍這個令他們印象深刻的怪身,於是一路暢通無阻地回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