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到,但其實還是差著段距離,隻是從他所在的地方,能夠隱約看見村落屋影罷。
胖子走在前麵,殷勤地為他開道。
村門口沒什麼人煙,隻是在入村的位置立塊石碑,看上去頗為古舊,那上麵字體漆著的朱砂褪色,變成有些斑駁的淡粉,還能隱約看見透出的石塊底色。
隻是上麵的字跡還是好辨認的——就是“金銀村”三個大字。倒是下麵刻的兩行小字不好認,是很生僻的字體寫法。
西裝男的視線落在那小字上,眉心不怎麼明顯地挑挑。
“胖子。”他居然已經很熟悉般地喊來,“你村門口石碑這裡刻著的兩行字,是什麼意思?”
“哦,那個啊——”胖子有些憨厚地笑下,“好像是我村有的字體寫法,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村裡的老人用的多。”
老人用的多。
剛剛胖子是不是說,銀村的老人家多?
“噢。”西裝男饒有興致地應聲,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直到他將踏進村裡的時候,直沒開口說的挑女性,忽然說道,“我想問件事。”
她是對著胖子說的。
帶路的胖子“嗯?”聲。
“進村的時候需要閉著隻眼睛嗎?”她的音色顯得很冷淡,說的時候居然顯出奇怪的生疏感,應該是平時不怎麼開口的緣故。
但是這句,卻莫名表述的很準確。
顯然,她懷疑進村的時候有什麼奇怪的規定,他不遵守會出事。
到村門口,閉著隻眼睛,當然會顯得很奇怪。
但如果是他直就閉著隻眼睛的——奇怪的時候大概也就隻有剛見麵那麼會。現在反而不會注意到異常。
其他玩家的腳步,頓時頓頓,很隱秘地望向這名引路人。
難道這裡麵有什麼陷阱?
胖子臉無辜地望來,“嗨呀”聲。
他直接上手,剝開自己直緊閉著的左眼。
在他兩隻手指撐開的時候,眾人都看到那隻細縫般的眼睛裡,灰白色的渾濁瞳孔,乎要眼白混在那樣。眼珠有些凸,像是團融化的液體被包裹在眼皮當中,隨時都能晃蕩地流出來那樣,隻能拿眼皮包裹著。
看上去實在有些怪異,眾人的目光,也不禁微微停滯下。
他又鬆開撐著眼皮的手,讓眼睛合上。
“誤會不是。”胖子有些無辜地說,“隻是我眼睛生病,左眼瞎,所以直閉著眼睛。老板當然不用像我樣。”
他微微停頓下,語氣有點怪異地說道,“畢竟,你可都是健健康康的呢。”
“……”女人沉默下。
“抱歉。”她說道。
“沒關係。”隻是臉色怪異那麼瞬間,胖子又恢複灑脫熱情的神色,他也不忌諱地道,“之前麼,還有人喊我金銀村……叫殘疾村呢。”
“據說是很久以前,開采地底的時候用的是汙染性有點大的法子,就有那麼點後遺症。水土不算好,所以現在金銀村的人都有些小毛病——這眼睛我也習慣,也不影響生活的。”他邊說著,邊繼續帶路。
村裡的房屋倒是不像想象中那樣的簡陋,大多是拿青磚石頭壘來的房子,也有水泥房相對來氣派的小樓房——隻是不算多,四層的小樓房更是隻有座,佇立在村口,眼就能望見。
胖子指著那小樓,頗有些驕傲般,“那棟就是我的房子,老板這些天就住那吧。不是我吹啊——我家可算村裡條件最好的家,乾淨、整潔,又漂亮,有衛生間有馬桶的,還通水電,就算是村長家,估計都沒我這舒敞,你要是住人家,還真不定住得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