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欲雪微微抬起手,能讓其他玩家都看到他在屏幕上寫出的文字解釋——
在小齊帶走她之前,元欲雪在“人魚”的首領的身上,留下了一絲被意切分出來追蹤的能量。
而現在連接反饋在眾人屏幕上的路線圖,是她被帶走的路徑。
然,在其他人眼中,元欲雪所描述的能量應該是某種殊追蹤道具——他們然想不到這就是元欲雪來源於自身的能量源泉之一。
在元欲雪背著“母體”重回到大地懷抱上的那段時間,元欲雪曾經指尖在掌心上劃出文字痕跡,和她交流。
這名擁有超乎常人的冷靜的首領,也很快意識到這種隱秘的交談方式後麵代表的意義。
恐怕這群玩家中間,也並不是鐵板一片,總會有威脅她的存在。哪怕重回地麵,也麵臨無法避免的風險。
她也同樣點頭,痛快允許元欲雪追蹤她的蹤跡,這也同樣是保障他們的交易的一道鎖鏈。
所以在被掠劫走的時候,她居然並沒有覺到如何的害怕。
或許是在經曆過那些件後,就算是天生被使命所致而冷酷多疑的她,也在心中隱隱認為,元欲雪不會就這樣拋下她。
短時間構造出來,卻足夠堅實的信任基礎,牽連成了最後的一道鎖鏈。
在被藏匿於一片黑暗中,經曆短暫的不安後,作為“母體”的她反而重冷靜下來。
元欲雪會找到她。
而且既然這名玩家劫掠她,也代表了她的價值。
“母體”也終於看見了那個劫掠她的玩家重出現,將她從暫時放置的地方帶出,並且悶不吭聲地帶領著她往遠處奔逃。
“母體”覺到自己像在巨浪中的船舷上一般。
一股風不斷吹卷著她,讓她在風中上上下下地晃動,過於長的尾巴還會不停地拍打在某些橫生出來的植物枝節上。這樣粗暴的搬運動作實在和元欲雪背著她行動時有著很大的差異。
不過她也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一個落敗的俘虜,是一個被挾持的人質,然沒有資格求綁架她的人動作有多麼的細致溫和。
是在漫長時間的奔跑停下來之後,她被困在風所做成的囚籠中,總算有了喘息的時間。
緩慢地靠近了透明的、囚禁她的空牆,她趴在無形的牆壁上,緊緊地盯著掠劫她的那個人——
“看不出來。”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語像是說不出的嘲諷,“你看上不像是個壞人。”
小齊的臉色依舊十分的蒼白,整整齊齊的劉海還黏連地貼在她的額頭之上。微微一垂首,劉海便能遮住那雙眼睛,莫名顯得十分乖巧可愛。
是她抬起頭,露出那雙眼,質又變化大的像是顛覆,竟莫名多出一分難以形容的陰鷙來。
她受了一些傷,又或是彆的什麼原因,讓她停留在原地微微喘.息著,神色顯得很陰鬱。
而在這個時候,作為地下族群的首領,她又一次試圖和她進行交流。
她很清楚這些外來的一些秘密。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都願意如實地告訴你,大可不必這樣粗暴的方法。”
而她的話,也終於讓小齊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首領的心裡略微一驚。
依舊是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的麵容,但是在那雙眼睛裡,她看到的卻是比她這樣被詛咒命運的種族,還更加滄桑、無比衰老的一雙眼。
簡直像是落日後的最後一點餘暉,死沉沉的帶著暮。
很怪的人。
她像是已經死過一次一樣。
小齊又扭了視線。
就在首領覺得小齊這樣的人,絕不會和她再進行無意義的交流,已經準備閉上嘴的時候,卻聽見小齊忽然又口。
“不試圖勸說我,你應該擔心你自己。我和他們不一樣。”
小齊上前,忽然間拽住了她的手臂。冰涼的觸便從手臂的皮膚上透出。
那實在不是什麼滋味,更何況是小齊此時的力,像是將她的骨頭都捏成齏粉一般。
地下族群的首領卻沒發出什麼求饒的聲音,她實在是很習慣這樣的疼痛了。
小齊微微揚起頭,近乎是強迫性地將她拉拽過來,讓她的眼睛抬起來,無法回避地著自己的目光。
“我沒辦法。”她說,“我一定回家行。”
那雙眼睛像是凶狠的禿鷲一般,狠狠地盯著首領。卻又像在透著她的眼睛,看著什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