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作為自己的弟弟如此喧鬨地在自己身邊頑皮搗亂的藍波,在這個世界中,竟然會成為他的哥哥?
“沒錯,賓多,你好好記住了。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是你最信賴仰慕的哥哥賓洛,也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男子漢,你從小就和跟屁蟲一樣喜歡跟在我的屁股後麵鬨個沒玩。”賓洛點著頭繼續說道,卻雙手環胸,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自信炫耀的神情,“你都不知道,你這頑皮搗亂的性子,從小到大,讓我不知道給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而且你這個蠢小孩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路癡,每次都不知不覺跟丟了,害得我每次都要去把你找回家。”
“唉,雖然你是個大麻煩,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賓洛歎了口氣,笑著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情搖了搖頭,“誰讓我是你最最最崇拜的哥哥呢?”
靜靜地看著你表演·沢田綱吉:“……”
夠了,你的表情已經徹底出賣了你了,你和賓多的過去肯定不是你所說的這個樣子的。
不過你口中所說的話,真的很像是我和藍波的相處模式了。
“剛才你看起來可很膽小的樣子。”沢田綱吉還是忍不住戳了一下賓洛強行膨脹的迷之傲慢。
“胡,胡說!”賓洛反駁道,大概是因為心虛而格外大聲,“我隻是為了護著弱小的你,才想著要逃跑的。如果隻有我在的話,我老早就輕而易舉解決掉那些僵屍了!”
沢田綱吉眯著眼非常懷疑地看著賓洛,不管怎麼聽都覺得是在虛張聲勢啊。
算了,問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反正藍波的性情他也很清楚了。雖然說沢田綱吉對長大的藍波也隻見過幾次麵,但是指環爭奪戰上,打不過利維斯坦的十五歲藍波大哭著逃進了十年火箭筒裡的事跡也是親眼目睹的……雖然過去了十年,但是藍波這個愛哭鬼的本質還是沒有變的。
“那你為什麼,好像一點都不疑惑,我忘記你的事情?”沢田綱吉問了另一個很在意的問題。
“啊,因為你肯定還在生氣,所以故意忘了哥哥當做懲罰吧。”賓洛露出了幾分為難的神色抓了抓頭發。
“怎麼會有這種懲罰啊……”沢田綱吉蹙眉問道。
“好了,我跟你道歉。這一次,是哥哥不小心把你弄丟了,但是總算把你找回來了。”黑發少年卻笑著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露出了非常溫柔甚至是可靠的神情來,“所以,賓多,彆鬨小孩子脾氣了,原諒我吧。”
雖然看著眼前的藍波長大版的賓洛,沢田綱吉有一種微妙的「頑皮小孩好像終於長大成為一個令人安心的男子漢了」的安慰感。但是,沢田綱吉更明白,賓洛這家夥根本就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啊。
懲罰什麼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原由。
即便不通過超直感,沢田綱吉也知道在賓洛口中所說的懲罰背後存在著這場試煉所掩藏的關鍵。但是當沢田綱吉想要開口追問的時候,卻看到了黑發少年剛才戳自己額頭的手在他眼前五指攤開,手掌心裡是一塊糖。
沢田綱吉怔然地看著那塊糖,一時要說的話都忘了。
“蠢小孩,當然是給你的啊。”感覺到手掌心的糖遲遲沒有被拿走,賓洛開口說道,“你不會連自己最喜歡吃糖都忘記了吧。”
——最喜歡吃糖的那個人,是我嗎?
沢田綱吉遲疑地從黑發少年的手中拿起了糖果。
從那個一直視為自己的弟弟,如此喧鬨頑皮的孩子的手中,拿到了糖果。
沢田綱吉感覺到了一種……交雜在一起的極其難言的驚奇、震撼與感動的複雜感情。
黑發少年俯了身,而後輕而易舉地將褐發孩童抱了起來,一邊胳膊托住了他的屁股,另一隻手搭住了他的背部給予溫暖而又有力的支撐。沢田綱吉從沒想過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機會被彆人當成小孩子一樣抱了起來,特彆是這個人還是如此酷似十年後藍波的少年。
這樣熟練的舉動,仿佛是證明了這個少年曾經也無數次這樣抱起過自己的弟弟。
“賓洛,你還是……放我下來吧。”但是,沢田綱吉還是覺得很不適應。
“要叫我哥哥啊。”賓洛如此執著地說道。
黑發少年並沒有如沢田綱吉所願將孩童放下,反而是手重重地壓在了男孩的頭上,讓他不得不緊緊靠在少年的肩膀上。沢田綱吉能夠感覺到賓洛的雙臂很用力,就好像是想要牢牢鎖住他一樣,他也感覺到這個懷抱很溫暖,甚至顯得實在過分的珍惜了。
這個擁抱的時間很長,長到讓沢田綱吉感覺到了,自己的頸脖邊有溫熱的水滴劃過。
那是少年落下的淚水,溫熱的觸感稍縱即逝,然而卻仿佛在心尖敲上了炙熱的重擊。
哭了嗎……
沢田綱吉緊張地瞪大雙眼,猛地要推開賓洛去看清此時黑發少年的神情。
“我向你保證,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弄丟你了。”
黑發少年卻更緊地抱住了褐發男孩,在孩子的耳邊認真鄭重如同諾言般地一字字說道。
“還有,我可沒在哭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