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族之子(2 / 2)

但是,沢田綱吉心裡更清楚,試煉是不容許他逃避的。他的確可以選擇消極應對,但是消極應對就代表了他永遠都無法從這場試煉中離開。所以,逃避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除了麵對困境之外他彆無選擇。

於是,問題又兜兜轉轉回到了起點——

他到底怎樣才能從雲雀學長身上收集到100%的驚嚇值?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大哥,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洞窟裡死寂的時間度過得實在讓人感到無趣緩慢而又膽戰心驚,沢田綱吉感覺……自己就算是當亡魂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真的是死了般的寂靜。終於,沢田綱吉忍不住開口了,覺得自己應該努力地主動邁開第一步,試試看能不能和雲雀學長進行正常的對話。

“您能和我講講翼族的事情嗎?我……從來不知道村莊外麵的事情。”

“您是鬼嗎?為什麼您在要留在這個洞窟裡呢?”

“難道——您是特彆喜歡這個洞窟嗎?”

沢田綱吉神色複雜地突然想到雲雀學長對並盛中學的堪稱執著的偏愛。

然而,沢田綱吉無論問了什麼問題,男人都沒有回應他。但與此同時的,男人也並沒有嫌棄他聒噪,讓他噤聲,這樣的縱容反而讓沢田綱吉漸漸有了大膽的底氣,於是就開始各種碎碎念起來,將自己這兩天的經曆絮絮叨叨地講述了出來,還說了不少對村民們的做法的疑惑和不讚同。

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沢田綱吉真的感覺自己是在麵對著一堵石牆不斷地自言自語一樣。

但沢田綱吉也有了一種猜測,是不是男人一隻鬼在洞窟裡度過的這些年裡實在是太過無聊了,所以看到他這個弱小的草食動物出現還覺得有些小樂趣?或者說,真的將他視為了卑微的寵物了,就像是雲雀學長平靜地看著身為鳥的雲豆唧唧亂叫也並不嫌棄聒噪那樣?

“您冷嗎?”

入夜之後,沢田綱吉覺得洞窟裡越來越寒冷了,而且這種急速下降的溫度是讓褐發少年難以抵禦的冷意。沢田綱吉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受不住了,忍不住向男人問道,但問完之後他也意識到,渾身都是石頭的男人肯定是感受不到寒意的吧。

“我可以,生個火嗎?”

沢田綱吉在忍受了一會兒之後,實在覺得自己快被凍僵了。

一直如同休憩般閉著眼睛的石人聽到了步伐聲才緩緩睜開了右眼,望著少年踉蹌著從洞窟口緩慢地走了出去。然後,過了很久,少年才抱著一捆長短不一的樹枝又拖著受傷的腳走了回來。

“那個,我回來了。”

褐發少年的臉上被外麵的寒風吹得有些紅,似乎雙手也有些凍僵了。

“這裡的晚上可真冷啊。”

沢田綱吉也沒想到這裡的夜晚竟然會是如此的寒冷。

雖然有了樹枝,但是沢田綱吉對於如何生火還是並沒有什麼概念,但是他的印象裡是有鑽木取火的方法。於是,沢田綱吉打算來好好嘗試一下,鑽木取火的生存技巧。

沢田綱吉不知道的是,靠在牆壁邊的石人一直無聲地注視著他。

明明擁有翼族皇室的高貴血統,明明擁有難以估量的強大力量,然而少年此時看起來卻像是離了母鳥的難以生存的雛鳥一般,悉悉索索的笨拙舉動,毫無生存技能的手忙腳亂。

高高在上的翼族皇子,卻淪落為「災星」嗎?

沢田綱吉快要崩潰了,他覺得洞窟內越來越冷了,他的手也已經快凍僵了,然而對於鑽木取火這種生火方式他還是完全不得技巧。果然,理論知識太過難以達成目標了。

此時,男人終於將沢田綱吉帶來的混在食糧中的兩枚火石拾起扔給了褐發少年。

“這是,石頭嗎?”沢田綱吉伸手摸索地撿起了地上的石頭。

沢田綱吉完全沒有想到村民們給他帶來的包裹中還有兩枚火石,少年此時反而腦子想的卻是……這兩塊石頭不會是雲雀學長從自己身上強行扒下來的吧?

果然,好,好凶殘啊。

所以,這是要我用石頭打火的意思嗎?

不過,擊石取火怎麼做,是兩顆石頭碰一下就可以了嗎?石頭會著火嗎?

冷酷的男人靜靜地注目著雙手持著火石卻僵住的褐發少年。

食物若是不喂到嘴裡,就不會吃東西的雛鳥嗎?

“你的火呢。”男人終於開口了。

沢田綱吉愣住了,他緩緩反應過來,男人口中所說的火,應該是他之前展現過的死氣之炎。用死氣之炎生火……沢田綱吉倒也不是沒有想過,隻不過他覺得死氣之炎和普通的火肯定是有區彆的,而且——

“但是,我的火,會對您有損傷吧?”

沢田綱吉遲疑地說道,因為在死氣狀態中的他能夠看到,被他一擊即中暈厥的石鬼,身體內的黑暗之力似乎被他淨化了一小部分。這讓沢田綱吉也感到了憂慮,他怕自己再多使用幾次死氣之炎,就把身為石鬼的男人給淨化乾淨了。

緊接著,沢田綱吉就聽到了熟悉的輕蔑而又不屑的冷笑聲。

雖然不知道這個翼族的皇子怎麼會掩人耳目地流落在如此遙遠的地方,但是男人可以肯定的是,如此愚蠢得可笑的皇子若是真的出生在翼族皇室中,怕是早就成為折了翼的囚鳥。

沢田綱吉感覺到,男人終於表達了某種情緒。

雖然是名為「譏諷」的態度,但也著實讓沢田綱吉感到這是雙方交流的進步了。

“啪——”

沢田綱吉察覺到了什麼東西正在向他襲來,撞擊到了他手中的火石,他的手一震手中的火石不小心墜落到了早已擺放好的枯葉的樹枝上,乍現的火光瞬間燃起了欲來越旺的火焰。

這是,在幫忙嗎?

“謝,謝謝。”沢田綱吉連忙道謝道。

但其實沢田綱吉心裡也很清楚,與其說是男人主動幫忙,不如說大概是愚蠢得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會出手的吧。但是,能讓雲雀學長出手援助,沢田綱吉已經感到是萬分榮幸得受寵若驚了。

“啊,終於暖和些了。”坐在小火堆邊的沢田綱吉終於舒緩了一口氣。

男人注視著燃燃火光微微眯起眼來,他已然不記得有多少年月未曾見過如此的光亮。

少年一頭柔軟的褐發有些淩亂,此時安靜地抱著曲起的腿坐著,下巴懶散地擱在膝蓋上。少年的臉龐映著溫暖的火光,正因失明所以才能不染世間汙黑的純淨眼眸中耀著赤金的光輝,熾烈的火色耀得少年麵容上矚目的紅色印記如同像是揚著火色的羽翼。

明明是作為祭給「鬼」的「祭品」,然而卻仍然像是不知處境不知險惡般得露出了毫無警惕的神色,就如同是被一方狹小天空保護得天真到極點的雛鳥。

但若是這隻鳥,能飛出這片天——

是會就此折翼隕落,

還是,振翅高飛攀上東辰之地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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