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餘簡。”
汽車站會議室外, 餘簡靜靜站在門口。
“你就是餘簡?”
會議室內有人震驚地看著餘簡, 又轉頭看向王林,眼中滿是疑問。
王林點頭, 跟在座這些人相比,他反而是其中準備最充分的人。
“彆說是你們, 就算是我剛知道她的年齡時也是不信的, 不過她拿戶口本出來過, 上麵寫明她確實已經年滿十八歲,可以行使成年人的權利。”
“站長, 你彆說不知道我們在驚訝什麼,她的問題不僅僅隻是年齡而已好嗎?”
“就是,站長你彆開玩笑了, 今天的會議那麼重要, 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王林搖頭,眼裡有幾分戲謔:“這不是也讓你們知道一下我當初見到她時的反應麼,至於今天會議的內容,還是讓她親自說吧, 隻是她做的計劃,關於計劃的內容,她比我們在場任何人都要來得清楚。”
說著話, 王林努了努嘴,指著主講台的方向,“你去說吧, 今天是你的主場。”
餘簡轉身,打量著簡陋的主講台。
這時候的主講台確實十分簡陋,且設置的跟學校課堂一樣,不僅有台階,還有一塊黑板。
餘簡走上主講台,從黑板下方拿起一支白色的粉筆,轉身看著會議室內的所有人。
直到這時,還有不少人心有疑慮,甚至有人的臉色直接帶著幾分不耐煩。
餘簡對在場眾人的表現並不是很在意,他們的想法如何,與她自己的計劃並沒有多大關係。
她給王林的是全套的計劃書,主要涉及S市汽車站發展,而她自己其實隻是計劃書的一小部分,按理說關於計劃書的宣講,與她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不過既然王林這麼要求了,她隻能接下這個特殊的任務,並且讓所有人相信她的計劃書是真切可行的。
餘簡轉身,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圈。
“關於這個圖案,相信大家都不會陌生,我想所有人在見到這個圖案時,都會不約而同想起同一件事,不過我今天要講的,跟大家想的那件事並不一樣,我要講的是……”
“循環。”
她說著,認認真真在黑板上寫上了“循環”兩個大字。
“曆史是循環,這個世界也是循環,S市同樣如此……”
餘簡直接把計劃書的內容打亂,抽出一條線索,從頭開始說起,將計劃娓娓道來。
台下的聽眾從一開始的敷衍隨意,甚至不耐煩,逐漸露出認真的神色,仔細將餘簡的話記在腦海中。
也有人一邊聽餘簡說話,一邊提筆在手頭的本子上埋頭苦記。
餘簡滿意地看著眾人的反應,演講時更加用心,一點一滴將計劃書的中心內容提煉出來,並且用所有人都能理解吸收的語句一一敘述。
而說到“改變”時,她直接用了餘美的例子。
“我有一個朋友,因為女兒生病,婆家的人認為她女兒沒必要浪費錢救治,差點偷偷將小孩扔掉,還好她及時找到孩子,抱著孩子離開。”
“她回到了S市,找到了娘家,可是她的親娘,卻提著掃把說她是賠錢貨,大晚上趕她離開。”
“她很可憐,很無辜,可我卻覺得是她不夠強大,缺少改變的勇氣。”
“最初幾天,她的精神氣很不好,直到她自己徹底大徹大悟,主動尋求改變。”
餘簡看著眾人,眾人在聽到這個故事時,甚至比之前還要用心。
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畢竟跌宕起伏的故事確實比看上去似乎有些枯燥平淡的計劃書吸引人。
“她去找了工作,在工地上乾活,因為力氣小,彆人一天能賺兩塊錢,可她隻能賺一塊錢甚至更少,她怕養不活自己和女兒,又去找了給人洗衣服的工作,一點點把錢攢起來。”
“昨天她女兒生了病,去了醫院,換作以前的她,一定會很痛苦,因為藥物的開銷對她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可是昨天她卻沒有太痛苦,甚至在醫生檢查完她女兒隻是著涼感冒之後,她露出了笑容。”
“她很清楚,她已經改變了,她完全有能力獨立撫養女兒,所以她不害怕女兒生病,因為她能自己賺到錢給女兒治病,而不是去苦苦哀求彆人。”
“說這個故事並不是為了賣慘,我的意思是再脆弱的人都可以發生改變,讓自己變得更強,國家為什麼不可以?這個國家需要改變,而且正在發生改變,作為這個國家的一部分,我們也需要跟上國家改變的步伐,從自身做起,逐漸改變S市汽車站,從而改變S市,有些事,如果不去做,永遠都不可能做出成果,可是隻要去做了,我們就能看到改變。”
“哪怕這些改變並不顯眼,也是值得的。”
餘簡說完,認真看著會議室內的所有人。
有人猶豫著出聲:“那個女人跟她女兒還好嗎?”
餘簡點頭:“很好,她們很喜歡這一次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