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菊蘭接手工作之後,餘簡特意去挑了一些關於服裝設計以及色彩搭配的書籍, 著重培養張菊蘭的審美。
這時候大部分出版書籍都比較傳統, 內容大多是文字居多, 沒有後世那麼豐富, 餘簡找這些書籍的時候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把書全部交給張菊蘭, 餘簡也沒有多說廢話, 隻是讓她抽空看一看, 至於最終能領悟到多少,全靠她自己的能力。
張菊蘭卻有些猶豫:“小妹, 我腦子笨, 要是學的慢,你不要介意。”
餘簡歎氣, 轉頭找餘美跟她交流這件事。
餘美這段時間看書涉獵越來越廣,除了課本和報紙之外,也會特意去廢品回收站找一些她看的懂的書。
而她買回來的那些書,就放在餘簡之前放書的地方。
是的, 餘美母女倆現在就住在餘簡之前租的房子裡。
餘簡搬新家的事並沒有瞞著,她剛搬走不久, 餘美就租下了餘簡之前租的房子, 帶著田佳佳搬了過去。
倒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隻是母女倆之前租的是大院裡的一個小單間, 地方小不說,人員流動也比較雜亂,短期住一住就算了, 時間長了總覺得心裡不安。
現在手裡好不容易攢了點錢,正想著要換個地方,餘簡租的屋子就空了出來,她正好租下。
正好那邊的出租屋裡還剩下一些餘簡搬走時沒有帶走的東西,留給母女倆剛剛好。
餘美對學習的事深有感悟,被餘簡拽到張菊蘭跟前的時候,很快就跟她說起了她自己一開始看書時候的一些感悟。
兩人交流起來毫無障礙,餘簡順勢就當了甩手掌櫃,自己落個輕鬆。
到了周三一大早,她買了去H市的車票,坐上了S市開往H市的客車。
剛坐在位置上不久,就聽到了喊她的聲音。
對方站在座位旁:“我們見過麵。”
餘簡打量著對方,略一思索就想起了對方的身份,赫然是之前賣她自行車的那個人。
“你姓丁?”
對方有些激動:“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我叫丁才,今天正好去H市有點事,你也去H市嗎?”
餘簡點頭,神情淡定地靠著椅背:“去辦點事。”
丁才看了下餘簡身旁空著的位置,後退兩步,坐在另一排座位上,轉過頭跟餘簡說話:“我做生意這麼久了,真沒見過眼睛像你這麼尖的,實話實說,我們的東西質量不比新東西差。”
餘簡聽著他自誇,等到他說的差不多的時候,反問了一句:“你去H市有什麼事?”
這天是工作日,車上的人不多,兩人隔著中間的路聊天也沒人會說什麼。
丁才身體更前傾了一些,壓低聲音:“去找一些零件,省城的零件比較多。”
餘簡了然,S市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城市,但嚴格算起來,也就是個三線城市,肯定比不上省會。
丁才要的零件不外乎是一些自行車零件,直接去H市找確實要快捷不少。
彆的不說,這人確實是一塊做生意的料。
跟丁才交談之後,餘簡也知道了一些關於S市和H市的相關信息,特彆是政策上的條例。
從80年代到千禧年,國家一直在摸索中發展,很多政策也許這一秒可以,下一秒就不行了,也有一些政策這時候不可以,或許下一秒就可以。
但無論如何,身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都不能跟政策對著乾。
對他們這樣的個體戶而言,跟著政策走是最好的方法。
其實這時候很多人心裡對於“個體戶”也是有陰影的,深怕下一秒政策就會發生改變,所以不敢大刀闊斧地進行發展。
餘簡是因為對未來的發展有足夠的把握,知道以後國家政策發展會越來越好,才敢壯大自己的事業。
但是在丁才這裡,他完全摸不準未來的脈絡變化,有勇氣做一些在常人看來“投機倒把”的事,已經算是這時候的佼佼者。
下車的時候,餘簡把燒餅鋪的電話留給了丁才。
既然是做生意,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肯定不行,多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對她而言有利無弊。
走出H市汽車站,餘簡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就是喧鬨的人流,熙熙攘攘的感覺一下子撲麵而來。
與S市相比,H市這裡要繁榮許多,各種小攤販挑著擔子見縫插針,向來往的路人推銷自己籮筐裡的東西,偶爾也會有尖銳的叫賣聲在耳邊響起,吸引人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
這些是屬於膽子大的,也有膽小的,不敢大搖大擺叫賣,隻是背著自製的包袱在人群中流竄,看到似乎有點意向的客戶,就主動上前推銷。
餘簡一路從下車的位置走出去,少說也碰上了七八個向她推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