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的話音落下,整個會議室的目光都齊刷刷落到了坐在角落的餘簡身上。
餘簡抬手按著自己的帽子,哪怕手臂擋在視線前,也依然能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那些視線。
有人熟悉齊教授和劉教授的,紛紛喊起人來:“老齊、老劉,這人就在你們旁邊,之前怎麼都沒說話?”
“是之前那個餘簡吧?”
“應該是。”
……
也有和藹的老教授笑著打圓場:“人家小姑娘年紀還小呢,臉皮薄,可彆把她嚇壞了,想想你們之前吵架那樣,丟不丟人?”
旁邊有人笑道:“這要是彆的小姑娘就算了,餘簡可不一樣,這一年來,你的名聲在我們B大可不比我們這些老教授低,我可不信那個餘簡是個害羞的小姑娘呢。”
有人哈哈大笑:“老齊,快把人交出來,讓我們也見見傳說中的餘簡。”
……
教授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全然沒有餘簡低著頭的動作有絲毫收斂。
就像他們說的那樣,要是站在這裡的是彆的小姑娘,他們一定會收斂起調侃的心,可站在那裡的是餘簡,一個能獨立出資建廠的人,顯然不會是普通的小姑娘。
齊教授拍了拍餘簡的肩,笑道:“你瞧瞧,以後做事可得收斂點,總是出風頭可不太好,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你的本性了,再裝也沒什麼用。”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加重了“本性”兩個字,而且眼底的笑意也越發深。
想他當初就被餘簡的模樣騙到過,真以為她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仔細接觸下來才發現原來是個深藏不漏的人。
餘簡長歎口氣,無奈摘下帽子,及肩的頭發從帽子下漏出,亂糟糟地披散在肩上。
餘簡抬手,直接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抬眸看在前麵講台上的校長,不滿道:“您之前不是打包票可以解決這件事嗎?”
校長笑的狡黠:“打包票歸打包票,我說過一定是我來說服諸位教授嗎?再說了,這難道不是你的工作,怎麼還讓我來幫你呢?”
餘簡看著笑的跟狐狸似的校長,總算明白為什麼他會成為B大的校長。
堂堂B大的校長,要是沒有點手段,恐怕也做不穩這個位置。
局勢已經發展到現在,餘簡退無可退,隻能從座位後走出來,往前方講台走去。
這會兒教授們卻反而沒有像之前那樣調侃了,帶著好奇的目光落在餘簡身上,除了探究之外,更多的是和藹和親昵。
直到餘簡在台前站定,才有人笑道:“早就聽說過餘簡的名字,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見麵,這孩子看著真沒什麼城府。”
餘簡此刻已經走到講台處,把手裡的帽子放在講台上,聽到這話無奈回頭:“教授,我的耳朵很好用的。”
說話的教授忍不住失笑:“怎麼,說你沒什麼城府,你還不愛聽了?”
她更加無奈,目光掃視一圈,眼前坐著的都是B大頂尖的教授,按歲數看,一個個都能當她的爺爺奶奶了,要是在之前,餘簡一定能擺出十二分的敬意麵對這些教授們。
可偏偏在不久之前,她剛剛才聽過一場辯論賽,其中不乏有讓人靈魂一震的精彩發言,但也有小學雞式的爭吵,以至於她實在沒辦法集中精神再恢複以前對這些教授們的印象。
餘簡心裡滿滿都是為難,她倒是想說些什麼,隻是想想眼前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比較好。
想了一會兒,她實在忍不住開口:“要不……繼續辯論?”
這話一出,教授們稍稍嚴肅起來的神情瞬間被打破,都有些哭笑不得。
中間有一位教授帶著笑意看著餘簡:“說起辯論,你之前一直坐在角落裡,對於剛才我們的爭論有什麼看法?”
餘簡繃住表情:“個人認為剛才的辯論是世界頂級的辯論,造詣之高令人驚歎……都很有道理。”
問話的教授笑出聲來:“你剛才是不是聽的很開心?”
餘簡認真點頭:“巔峰對決,棋逢對手。”
說是這麼說,她的心情也很無奈,從剛才的辯論賽就可以看出,如今在場的這些教授都各有各的想法,且因為教授們在自己所及的領域中已經處於巔峰,基本上骨子裡都有幾分固執己見。
如果現在在眼前的是一群普通人,餘簡還有把握一口氣說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