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者對於自身狀態自然是最了解的那一個,貿然壓製隻會引得雷劫更加劇烈,驚蟄打算從萬魔宗出去後就尋一塊荒野之地,安安心心的突破,就似乎那令人聞風喪膽的九重雷劫於他而言不過彈指飛灰,風輕雲淡,不值一提。
持劍者,不會畏懼任何挑戰。
驚蟄還記得自己方才和極夜魔尊殊死對決時,宗戟忽然出手的模樣。
那時候他的金眸熠熠,嘴角拉直,臉上帶著必死的決心,還有刻骨的憤怒和滔天殺意。
為什麼會憤怒?為什麼會對極夜魔尊抱有殺意?
驚蟄很確定他並不認識這位太虛宗大弟子,雖然同處中洲天山一脈,但是兩個宗門井水不犯河水,以天山中央的化雪河為界,多年相安無事,互不侵擾。
劍尊難得的有些疑惑,他頓了頓,手指一點,將小小的四方鎖收入乾坤袋中,拉著這位救命恩人往血池更加深的地方沉去。
血池深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如同永遠不會醒來的夢境,又如沉眠的永夜,張開了凶獸的獠牙。
宗戟的情況不太好辦,既然是在水裡開始晉級,身體內的靈力已經在這個環境下做好晉級的準備,那就不能隨隨便便更換地點。
正好萬魔宗血池實際上是人工而為,為了讓大殿顯得陰森詭秘,萬魔宗前人生生抬高了地下暗河,弄了一片池子出來。
驚蟄漂浮在血池中央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下方的水流,卷集著他染成紅色的白衣,簌簌朝下擺動。
沙漠內的地下暗河交錯複雜,但萬魔宗正好就建立在主脈上,隻需要順著水流的方向遊出去,大概就能飄到虛妄之海,去到西洲附近。
西洲相比起其他四洲要低調的多,那裡不僅有玄門,招式變幻莫測的衍月閣和紫霄宮,更是妖族的大本營。
九重妖塔拔地而起,風景秀麗無邊,雲霧蒸騰,十分有著仙氣渺渺的神秘感,非常符合修煉者向往的天外之地。
西國是妖族的國都,也是整個懸虛大陸唯一一個由妖族女性主權統治的國家。
妖族每百年經曆層層選拔,於妖族四大家族中決出一位聖女,在前一任女帝退位時繼承大統,統率萬妖。
驚蟄既然大仇得報,一劍送極夜魔尊去了西天,拿回了母親最後留給她的四方鎖,那下一件事就是去那妖族的九重妖塔走上一遭。
一是去祭拜,二是去將四方鎖物歸原主。
在驚蟄的母親西韻身死後,妖族的做派可謂是冷漠到了極致。
那時候妖族正好因為西韻和前任魔尊驚燁的戀情,失去了他們花費百年培育出來的聖女。在西韻離開後,前任女帝忽然過世,妖族上下風雨飄搖,人心惶惶,此情此景之下,雖然魔族的行為差不多等同打了西國一巴掌,但是內憂夠多,妖族也分不出更多心思去給西韻報仇,再給自己找個外患。
再說了,妖族內部對於這位明明享受了資源卻不履行責任的聖女頗有微詞,沒有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等到妖族接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三天三夜的大雨已經將那處亭台樓閣所有人的鮮血衝刷乾淨,陽光燦爛,誰也不會想到那裡曾經發生過什麼駭人聽聞的故事。他們動用妖族的秘法,勉強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最後收集了一些衣物離去,在族地內立了個衣塚墳,這件事情就算是揭過。
好在度過這段艱難歲月之後,妖族的發展越發日新月異。新任女帝雖然受命於飄搖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但卻是個有魄力的女子。她手段強硬,在西國內部進行了說一不二的改革,這才使得枯木逢春,撐著妖族走過最苦難的日子。
隻有當初在決定西韻去留問題的議會上,力排眾議,總算是全了一對有情人的妖族大長老還記著這件事,孜孜不倦的尋找幾十年前滅門慘案的生還者。
於情於理,驚蟄都該去西國走上一趟。
白衣劍尊提著劍,足尖一點,將水流儘數分開,如同摩西分紅海一般,牽著毫無所覺的太虛宗弟子,扣著不屬於他的溫度,往更深更黑暗的地下探去。
這一走就是數日。
地下暗河的情況交錯複雜,黃沙下的土壤結構並不良好,即使是主乾道,有些地方也隻能堪堪容許一個人通過,還有隨時一碰就塌方的危險。
即使是聖階,在這種沒有空氣的地下千米也難以脫離。
這回局勢就反過來了,驚蟄不敢大肆動用靈力,隻能勉強把宗戟按在他懷裡,總算是在兩天後,有驚無險的度過暗河。
他們順著暗河,來到了虛妄之海。
此時正是清晨,天接雲濤連曉霧,海上雲海濤生,白霧漸起。
等到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而來的時候,宗戟忽然睜開了雙眼。
他額頭的紋路爆發一陣堪比太陽般耀眼的金光,衣袖滾滾,靈力震蕩,仿佛羽化登仙。
竟然是越了一級,踏入了聖階四星的範疇。
作者有話要說: 鴉報名參加了一個晉江的比賽,一罐營養液等於一票,所以——
今晚淩晨二更送上(騷姿弄首,眼神暗示)
還有感謝大家之前送的地雷和營養液,我都看到了!!晉江都是學生黨偏多,聯想一下我初中期間一個月五塊錢的零花錢,所以霸王票大家留著去買糖吃吧不用破費了!!能夠訂閱正版就是對鴉鴉最大的鼓勵!親親!
摟住你們就是一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