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隻有西韻留給他的遺物。
“希望你可以同我一起解開它。”
四方鎖對於驚蟄的意義不言而喻,在西赫對他說了那一番話之後,更是意義深遠。
【你母親沒能解開的秘密,也許你能夠將它解開。】
【如果能夠解開四方鎖的秘密,上麵的力量足以使人飛升而去,破碎虛空。】
驚蟄對於破碎虛空全無興趣,但是這既然是母親留下來的東西,那他就一定會完成她的遺願。
所以——
這是一個邀請。
驚蟄在冰雪中獨立站立了無數年才將自己鍛造打磨成一把無情之劍,可是卻因為某一次無意間的抬眸,在血池底下牽了一個小笨蛋的手,自此堅持了幾十年的無情劍道驟然崩塌,所有原則就此傾覆。
逍遙逍遙,逍遙雖好,若是長生大道,有另外一人作陪,豈不是更妙?
驚蟄不懂情愛,他隻是想要把這個人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似乎這樣就能解渴,就能攬入這明月。
所以劍尊沉默著,用這種含蓄而笨拙,甚至連自己都搞不清的方式,等待著另外一人的回應。
就算是全無興趣的破碎虛空,要是同你一起,意義便也不同。
晚風寒涼,撲麵而來,夜深露重。
天山上這片偏僻的山脈海拔很高,高到一抬眸就能看到朗朗星空,還是放大般的,似乎隻需要輕輕抬手便能摘下。
宗戟心情一片複雜。
他之前花了那麼多時間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就是為了用這個理由去逃避。
這個世界很好,卻不是宗戟真正的來路。但事實上不管如何,有沒有人期待,任何一個人去到異世界後,總歸是會懷念故鄉的。
古代的詩人,背井離鄉,抬頭望月依然會不可遏止的想念。葉落歸根不需要理由。
本來宗戟在把四方鎖給驚蟄的時候都已經打定主意,乾脆就在自己筆下構造出來的世界裡當一輩子大陸警察。結果現在驚蟄神來一筆,又將這個東西親手送到他的眼前。
罷了,也許這便是他的宿命吧。
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人,終究是得回到自己最初來處的。
也沒什麼不好的,搞不好回去還是身穿。他這種武力值要是回地球去,那才叫天翻地覆。
宗戟苦中作樂的想著,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好,既然驚兄這麼說了,我自然不會有所推托。”
玄衣男子鄭重的伸出手去,穩穩的將自己的手覆在白衣劍尊的手上,將那方似乎重逾天地的暗金色小鎖拿起。
驚蟄敏銳的注意到宗戟指尖的微顫,“怎麼了?”
“沒事,也許是方才酒喝多了,如今尚有些暈吧。”
宗戟頓了頓,將四方鎖丟到乾坤袋裡。
他忽然覺得自己屬於瞎操心,就算得到了四方鎖,想要找到那把鑰匙也是難上加難。再說了那把鑰匙即使是宗戟也隻知道大概會出現的時間點和地點,畢竟在他穿書的時候大綱還沒有寫到那裡,後續發展全部得看天道的想法。
所以宗戟自己剛剛xjb操了一頓心,回頭來才發現這還是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又有些好笑。
管他呢,未來的事情,誰又能知道?
宗戟慣來都將心思藏的很深,但他臉上驟然輕鬆的表情不似作偽,驚蟄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隻蒼鷹從遠處撲騰而來,劃破長空,敲開冰雪,在天山中經曆了長久的飛行,終於找到了此行的終點。
“籲——”
一隻保持著神識散開狀態的宗戟立馬抬頭,從嘴裡發出有些奇特的聲音,伸出手,任由蒼鷹裹挾著風雪,穩穩的撲來,停落在他手臂之上。
“辛苦了。”
宗戟順手就從乾坤袋裡掏出肉乾喂給這隻跋山涉水飛到天山山脈深處的蒼鷹。
這個品種的鷹都是暗殿馴養,用來專門傳遞機密信息的寵物。平日裡暗殿不會動用,一般都是傳輸玉簡,一旦要是用上,那多半就是出大事了。
比如——
宗戟從它腳下掏出一卷小小的紙,指尖上冒出細密的電弧,堪堪照亮上麵的字跡。
“出事了。”
他臉色凝重的看完,麵色低沉下來。
兩件大事,一件是南國出現一隻為禍四方,不知饜足的貪婪凶獸;第二件事是妖族玄狐一族打頭,率領幾萬妖兵,在西北兩洲天空交界處展開激烈戰爭。
這兩件事情都爆發的十分緊急,在傳遞到公子北卿手上之後迅速傳遞給宗戟,暗殿內部開始再一次大規模的運作,懸虛大陸的輿論和新聞追逐都已經被暗殿實時把控,確保不會出現被有心人借刀使用的場麵。
“一起。”
宗戟沒有避著驚蟄,驚蟄雖然禮貌的沒有看紙條上的內容,但也多半知道是暗殿傳來的消息。
能讓暗殿緊張到這種地步的,多半是懸虛大陸哪裡發生了戰爭罷。
“好。”
宗戟頷首,兩人對視一眼,一同踩著雲霧,化作流光而去。
隻不過在路走到一半的時候,宗戟忽然發覺——
等等,這第一件事,似乎有點熟悉。
好吃、貪婪、不知饜足。
宗戟終於想起自己從遠古之墟出來之後,因為興衝衝急著找莫老鍛造,把另外一個順路撿來的大家夥遺棄在虛妄之海的事。
想也知道饕餮那個家夥絕對不會乖乖待在虛妄之海,都幾萬年沒放出來,一出來肯定是要吃個遍。
吃個遍還沒錢,那不就成了為禍四方了。
宗戟:失策失策。
作者有話要說: 等見到饕餮後——
驚蟄:很好,你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