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都城的街道上熱熱鬨鬨, 地下人頭攢動, 無數人在酒樓上打開窗探出脖子來想要一覽天下第一和劍尊的風采, 興高采烈的拿玉簡記錄。
饕餮一頭霧水,它還沒來得及表示自己的意見, 那邊宗戟就已經挽起袖子準備上了。
饕餮:???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長期飯票怎麼說打人就打人, 還不讓還手?
上古凶獸的脾氣可不是很好,但不知道為啥, 麵前這個長期飯票身上有著一股莫名其妙讓人覺得很舒服的感覺,再加上他還提到了火鍋,於是饕餮便不可遏止的想起遠古之墟裡那一鍋暖洋洋又讓人欲罷不能的熱湯。
那鍋湯的味道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明明看上去其貌不揚, 但偏偏聞起來味道那麼熱烈鮮香,簡直就要將人的魂魄都勾走。
喝下去的味道更加是一絕, 舌尖上的味蕾剛剛接觸便開了花。明明辣味無法描述形容,甚至讓饕餮隻能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天空狼狽哈氣,但是越是如此,就越是讓人想喝, 辣的眼睛都紅了,依然鍥而不舍的往嘴裡倒湯,感受著那種火辣辣的味道, 無可自拔。
也許是那兩鍋湯把饕餮這個雖然好吃但是卻從來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給鎮住了,它現在頗有一種條件反射,相當於提到楊梅就流口水,完完全全被宗戟征服了胃。
但是在黑金骨扇上淩厲劍氣拍過來的那會, 饕餮還是下意識的閃開了。
【還想不想吃飯了?想吃飯就站著彆躲。】
饕餮這般行徑可是給宗戟整笑了,他忽然收起扇子,在半空中漫不經心的敲著自己的手心,話語帶著十足的蠱惑。
【你一個仙階巔峰,又是上古凶獸,我不動真格,還能把你打疼了不成?你對自己的防禦力這麼不自信?】
【嘖,看來是比不過傳說中的窮奇了。】
宗戟說話那是叫一個極富技巧。
他知道現在饕餮還是重傷未愈,實力大打折扣。但這凶獸雖然看上去挺凶,但也沒有壞到十惡不赦的地步,宗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下狠手,這才和饕餮簽訂了契約把它帶出遠古之墟。沒想到這才出來沒多久,這家夥就給他捅了一個大簍子。
饕餮一想,也是這麼回事。雖然宗戟整體的實力在那股莫名的親和力下讓他摻不太透,但是再怎麼打,人類除非拿上仙器,不然也彆想給八大聖獸造成傷害。
饕餮並不以防禦見長,凶獸裡防禦力最高的是窮奇。但是好巧不巧,饕餮和窮奇關係十分不對頭。現在宗戟一把窮奇拉扯出來,饕餮就立馬想證明自己,恨不得抖著一身鬃毛上去耀武揚威。
開玩笑,它會比窮奇那個傻大個要差?
滑天下之大稽!
隻不過饕餮還是有一點顧慮,那就是——
它畢竟還是要臉的。不管火鍋再怎麼好吃,這麼多人看著呢,它堂堂一屆凶獸要是被打的不能還手,豈不是會很丟臉?
【得得,偶像包袱往後稍稍。這都幾萬年了,懸虛大陸誰還知道你活著?走出去變回原型肯定是把人嚇跑,除了妖族那幾個老不死的,誰會認得你?】
話糙理不糙,宗戟雖然說的不太好聽,但確實還就是這個道理。
萬年前那個時代,懸虛大陸的玉簡哪有這麼高明,隻能拿來看看玄機排行榜的樣子,根本沒法像現在這樣既可以發信息又可以玩攝影,功能堪比智能機,就差不能打遊戲了。
理所當然的,關於八大聖獸的事情又是妖族的機密,除了皇血白澤血脈之外,即使是妖族內部也隻流傳有簡單的隻言片語,沒有完整的辨彆能力。
彆說是現在,真要讓饕餮去九重妖塔走一趟,妖族那些人可能都不見得能把它真實身份給猜對。
【他們又不認識你,你怕啥?再說了又不是讓你狼狽的演戲,你不還手就是了,負手站在那裡就是。】
饕餮一想,長期飯票說的也沒錯。
那既然打又打的不痛,又不會破壞自己凶獸之一的形象,最後還能得到美食的N次方,這麼一想,穩賺不賠啊。
宗戟這麼循循善誘,鐵憨憨瞬間上鉤。紅衣男人微微頷首,表示可以原諒宗戟的冒犯,站在原地勾了勾手指。
上鉤了!
宗戟眯起金色的眼眸,嘴角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來,手開始往腰間的承影劍上摸。
反正饕餮現在cos木頭人,宗戟也不需要用什麼劍招,直接拎著半神器往它臉上抽就完事了。
沒錯,就是這樣!
圍觀群眾們隻見玄衣男子抽出一把寒光熠熠,渾身散發著晦澀氣息的黑色寶劍,裹挾著萬均之勢,痛打那位剛剛還囂張跋扈的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卻像是被剛剛那從天而降的幾十顆棋子給製住了,負手站在那裡,動也動彈不得,隻能被動挨打。雖然看上去表情沒什麼不對,但是疼肯定是實在的,實在也是觀眾們聽聲音腦補出來的。
爽!太爽了!
“不愧是聖者閣下!”
“正道楷模!為民除害!”
眾人紛紛交頭稱讚,表情皆是崇敬,敬仰的看著天邊的單方麵毆打的戰場。
戰場有些高的緣故,他們不敢太靠近去看,生怕被那恐怖的威壓給波及到,所以也沒看清,宗戟這麼一通乍看操作猛如虎下去,實際上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穆師叔!”
“師叔您沒事吧!”
“還好聖者閣下來了……”
無極宗的弟子們這才反應過來,一溜煙跑過去想要攙扶穆野,卻被穆野不耐煩的揮手打開。
灰衣刀客滿心複雜,他死死的盯著宗戟的背影,手心內都快要被他掐出血來。
穆野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饕餮,而且貿然的挑釁還有可能招致殺身之禍,可他不會後悔自己的任何決定。
可惡可惡可惡!該死的!誰要這個家夥出來幫忙了?!
穆野明明知道宗戟是出於好意,但是他偏偏就是倔,越想越彆扭,走不出這個心結,於是他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另外,站在一旁的白衣劍尊眼眸漸深。
驚蟄在這個紅衣男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在宗戟身上聞到的那個突兀又十分令人討厭的氣息。
而且,除了討厭的氣息之外,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也非常不好,是那種天生就讓人看不爽的感覺。
“喲,白澤的後代?”
饕餮倒是吸了吸鼻子,一聞就聞出了味道。
它和白澤的關係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隻能說是凶獸和聖獸之間天然存在的看不順眼,比起窮奇倒是好多了。
當初神魔大戰,似乎確實隻有白澤那個家夥逃出生天,不過那場大戰消耗了那麼多的元氣,白澤就算逃回懸虛大陸估計也沒活多久,能留下後代就算不錯了。
譬如饕餮,它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也遠遠沒有仙階巔峰這麼牛逼,畢竟當初它收的傷可是直接在心口上方,差點就要一命嗚呼嗝屁的那種。這麼多年沉睡時間裡還被遠古之墟內部的天道壓製,無法給自己自動療傷,結果到現在心口都還在隱隱作痛。
但是驚蟄不管,宗戟都開打了,他也找準機會抽出劍,悄摸摸的跟在宗弟身後補刀。一霜降下去一個準,用上十成十的力道,還真讓饕餮身上有點疼。可是之前既然答應了宗戟,這會兒絕對不能讓人看出它防禦力不行,隻能咬著牙忍著。
饕餮:???
說好的一個人打,怎麼變成混合雙打了?
宗戟實在丟不起這個人,一邊打一邊給饕餮傳音入密。
【吃東西是要給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