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秋沒心情跟她吵嘴,他肚子正餓著呢。
到了家,陸老頭也沒說什麼。
陸時秋讓大丫送些飯菜給他娘。陸時暖特地給木氏燉的魚湯,水煮蛋和細麵蒸的饅頭。
家裡其他人還是吃的粗麵饅頭。
一家人吃完飯,陸老頭讓幾個兒子商量菜譜。
陸老頭提議,“老三,你不是會炒蛤蜊嗎?不如你給掌勺,給每桌炒一盤怎麼樣?”
陸時秋倒是沒什麼意見。他大哥二哥和三弟送妹妹出嫁。
他們紅樹村多半都是姓陸的,親戚特彆多。他的堂兄弟十幾個,不缺人端盤子。
陸時秋爽快答應,“行啊。”
剩下的菜單,陸老頭比照陸時秋結婚時的規格來。
不過嫁女和娶親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
就是嫁女隻吃早上那一頓,娶親吃的是中午和下午兩頓。
當天下午,陸老頭趕著毛驢帶兩個兒子去鎮上買菜。
回來後,廚師先做準備工作:熬製鹵湯和高湯。
一直準備到半夜,才離開。
成親正日這天,陸時暖換上一身紅嫁衣,攪麵,上妝,戴頭冠。
外麵,陸時秋穿著粗布短打,顛著鐵鍋,鍋裡立時起火。他揮著勺子翻炒了幾下,香辣味飄蕩在上空,嗆得人流出眼淚。卻又被那香味所吸引。
村裡人瞧見了,聚過來誇讚,“不愧是在大酒樓做事啊。這炒菜的架式看著就靠譜。”
不少人羨慕陸時秋能得這麼好的差使。
紛紛上前問他用的是什麼調料。
陸時秋怎麼可能告訴他們,隻顧著炒菜。
大夥瞅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不可能告訴他們了。
坐席時,大夥不自覺伸向那盤菜。蛤蜊,大家打小就吃。要說味道嘛,也就那麼回事。
但是他們還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蛤蜊。
蛤蜊完全沒有平時的腥味,調料全部入味,又辣又香,蛤蜊肉很是勁道,很過癮。
因為這頓蛤蜊,他們都開始相信陸時秋手藝是真的好,也真的是在顧家飯館當廚子,是真的出息了。並不是撒謊騙人。
吉時開始,新郎張又新胸口紮著大紅花帶著張家村的人過來迎親。
紅色的八抬大轎,張又新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頭。身後跟著不少看熱鬨的百姓。
一套流程後,往回走。喇叭走在前頭,張又新跟在後頭,緊接著就是轎子,再接著就是陸時暖的十六台嫁妝。
紅樹村獨一份。尋常姑娘出嫁,幾身衣裳就完事。哪像陸老頭給閨女準備這麼多東西。
村民們議論紛紛,許多雲英未嫁的姑娘都羨慕陸時暖的好命。
待嫁妝抬出去,陸家徹底安靜下來。
陸時暖成親後,陸家人很不習慣。
首先是飯沒人做。木氏還在做月子。陸老頭便讓陸婆子留在家做飯。
其次就是孩子沒人照看。陸婆子年齡畢竟大了。她不可能看住所有孩子。一不錯眼,孩子就溜出去玩了。吃飯時,也不知道歸家。陸婆子又不是那狠心人。於是家裡的孩子回來,隻能吃涼的。
也就是現在天氣熱,孩子才沒有生病。
要是換成冬天,來來回回折騰,肯定受不住。
最後就是木氏的飯沒人幫著做。
陸婆子心疼錢,不肯全部用細麵。
陸時秋發現後,也不去縣城了,留在家照顧木氏。
陸老頭得知後,陸時秋振振有詞,“我女兒晚上沒有我,她根本不睡覺。我不放心。”
陸老頭拿他沒辦法,所幸由他去了。
陸時暖三朝回門,陸家人做了桌好吃的招待新姑爺。
陸時冬特地請了一天假陪他。
洪氏和陳氏在灶房做飯。陸婆子拉著陸時暖回房談心。
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肉,陸婆子擔心女兒過得不好,拉她進房間,第一句話就是問,“你那婆婆好相處嗎?”
陸時暖臉上有一絲嫣紅,“張夫人沒有回來。不過姨娘挺好處的。”她還是有些不自在,“公爹昨天就走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
陸時暖也鬨不明白。不過她能看出來公爹對姨娘似乎不怎麼友善,兩人之間淡淡的。
“公爹臨走前還警告姨娘不許擺婆婆的譜。”
陸婆子驚訝地張大嘴,她臉上的欣喜多過驚訝,要是旁人,她還能附和一句,這啥爹也忒不是東西了。
可這是她女兒。自然站在她女兒這邊,“那挺好。你公爹這意思就是說你隻能認嫡母為婆婆。看來這個負心人更喜歡你那嫡母。”
陸時暖也覺得是。她看著姨娘可憐巴巴的樣子都有些不忍心了。
她覺得公爹太過狠心。明明是他負了姨娘,卻一點愧疚之情都沒有。
陸婆子知道女兒心善,勸道,“雖然她是姨娘,但是你也不能真的拿她當下人使,就當個普通長輩即可,不必太遠,也不要太近。他們老一輩的事,你也彆摻和。左右跟你沒什麼關係。”
陸時暖脆生生應了。
陸婆子看著氣色很好的女兒,心裡很高興,“我女兒就是有福。張家有五十畝良田,足夠你們開銷的。到了秋收,我讓你幾個哥哥去幫你們乾。”
陸時暖搖頭,“那怎麼行?他們家都是招小工的。”
陸婆子摸摸女兒的腦袋,“傻閨女。招小工是好。但是讓你幾個哥哥幫忙秋收,也是間接給你撐腰的意思,提醒他們家不要輕瞧了你。”
陸時暖還年輕,哪裡懂得這些道道。
見親娘這麼堅持,也就沒有推辭。
而男人們也在堂屋談得正歡。
一開始是張又新問起陸時冬學業以及這次院試有沒有把握。
陸時冬沒什麼把握,隻說了一句聽天由命。
張又新便沒再追問,他轉爾問起陸時秋,“我聽娘子說,三哥是在顧家飯館當廚子?”
“是啊。”陸時秋隨意道。
“那你一定見過縣令大人了?”
陸時秋點頭,他還真見過。不止是他,其他人也見過。
張又新便問起縣令大人怎麼樣?
陸時秋仔細想了想,“看起來一點官威也沒有。很好相處,跟書生差不多。”
張又新笑了起來,“咱們這位縣令可不是個善茬。以前咱們鹽堿縣人稱土匪窩,後來又是賊窩,騙子老巢。他來了之後,土匪,小偷,騙子全被他端了。就是可惜,沒能見過他本人。”
陸時秋擰眉,縣令有啥好見的。
“他可是奉元十年的榜眼。如果能得他指點,將會受用無窮啊。”
他們書院的先生是上麵派下來的,幾十年也沒培養出一個舉人。可見有多不用心。
陸時秋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好奇起來,“你爹不是舉人嗎?你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張又新臉上笑容一頓。
陸時冬發現他麵色不對,立刻打起了圓場,“三哥糊塗了,張大人在府城任職,哪有時間給妹婿指點功課。”
陸時秋心裡嘖嘖兩聲,覺得這張家水太深。他也就沒說什麼。
張又新在陸家吃了頓午飯,一直待到下午,帶著陸時暖回了張家村。
雖然來接人的不是馬車,但好歹也是車接車送。比尋常人家還是強上許多。
又過了幾天,院試時間到了。
陸時冬收拾行囊,再次進縣城考試。家裡的人心再次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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