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校舍(12)(1 / 2)

不過片刻天就要黑了, 幾人都不含糊,迅速準備各自選一個床位休息,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

林縝晃蕩了一下,迅速從上鋪跳下來, 二話不說搶占了一個下鋪, 說:“下鋪見鬼的概率更大, 彆和我搶啊。”

魚飛舟:“……那我睡你上鋪。”

高明和周甜也各自睡到了書桌上方的上鋪上, 正好留下同一個位置的上下鋪。晏明光二話不說,脫下外套便躺到了僅剩的下鋪上。

宿舍裡已經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準備好了還剩十幾秒的入夜到來。燕危走到床位前, 望了一眼側身躺著的晏明光,

他關了投影, 眸光微動, 沒有爬上上鋪,而是一個轉身, 掀起下鋪的被子就鑽進了被窩中。

高中宿舍的床位都是普通的單人房, 向他們這種男生更是塞得偏滿, 燕危這麼一溜煙撞進去,猝不及防就撞到了晏明光的懷裡。

男人下意識往裡挪了些,給他讓出些位子, 可是肢體卻頗為僵硬,顯然沒有想到燕危突然的舉動。燕危同晏明光麵對麵的靠著,聞到了這人身上那總是不被副本內的臟汙所影響的清爽, 側身躺在枕頭上, 微微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晏明光。

這人也正看著他,純黑色的雙瞳望不見底一般,仿佛能將人看進眼底。

燕危沒由來臉上微熱, 脖子縮了縮,臉頰一半掩在被子裡,低聲說:“和你商量一下明天怎麼辦,一直用技能會消耗我體力,這樣睡能用鞭子。”

話落,日光在這一刻徹底隱沒在了星夜之後。

幾分鐘前還人來人往的校園在這一刻迎來了死一般的沉寂,黑暗潑灑而下,宿舍樓的走廊響起一陣陣幽詭的風聲。

晏明光在被子下的手一動,長鞭無聲無息地裹上了燕危的手腕。

沒有什麼光亮,燕危看不清晏明光的表情,但就算看清了,他也能猜到是個什麼情況——沉甸甸的,讓人看不清明。從鬼手空間出來以後,晏明光就沉默得不像話。以往好歹會有一些一個字兩個字的應答幾聲,可他們回到宿舍樓到現在,晏明光一個字都沒說過。

【晏老師,你不對勁。】他說。

【……?】

儘管對方沒有應答,燕危還是立刻感覺到了晏明光此刻的情緒。

他沒有掩飾:【剛才騙你的,哪有什麼事情要商量啊,不就是明天起床去上課繼續找線索找道具。我就是覺得你……是不是有心事?】

晨曦高中正處於春季,入夜了有些涼颼颼的,燕危下意識又往裡縮了縮。

半晌。

【……沒有。】

這回答還不如不回答。

【你這話我聽著,像是在承認。】

【……】

【不和我說說嗎晏老師?我們好歹是彼此最信任的隊友了吧,你今天一看狀態就不對。是我們分開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嗎?還是你的聖母心又發作了,對月芒那些人思想複雜?】

【月芒。】

【那就是我們分開的時候遇到什麼了?】

晏明光又沒了回答。

一片寂靜中,人的感官格外放大。燕危能感受到自己和晏明光簇在一起,溫度的互相傳遞,還有對方規律的心跳聲與呼吸聲。

他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第一次副本裡,他還對和晏明光睡一張床格外抵觸,可這一次他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地鑽進了晏明光的被窩裡。

他的潔癖一向嚴重,可到了現在,他也沒有任何反感。

燕危覺得思緒突然有點亂,下意識握了握拳,被子下的手無意識地攥緊鞭身扯了扯。

晏明光當他在催促回答,終於道:【沒遇到什麼。】

燕危眨了眨眼,【看來你不想說。那算了吧,反正……我覺得你不會害我。你不想說心事,但是我想說。】

晏明光輕動了一下,黑暗中,這人的目光緩緩聚焦在了燕危在蒼涼月色下勾勒出來的臉部輪廓上。

他這會回應的速度比以往都快:【什麼?】

【我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進入鬼手空間的時候,總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沉甸甸的感覺。尤其是拿到月輪碎片的時候,這個傳奇道具的屬性很正麵,可我把它的碎片捧在掌心,不僅沒有開心,反而感覺有什麼東西壓著我一樣,很……】

燕危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恰當的詞:【很喘不過氣。而且我總覺得熟悉,該不會以前接觸過,我忘了?】

晏明光立刻反駁他道:【想多了。】

燕危無聲地朝對方翻了個白眼。

晏明光卻不給他懟回去的機會,長鞭一收,徹底切斷了兩人之間的聯係。

燕危想用技能連接上晏明光的感知力,可這人根本不接,還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要睡了的樣子。

燕危:“……”

行吧。

也許他確實想多了。

他撇撇嘴,也閉上雙眼,放空腦海中的一切開始休息。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夜色越來越深,寂靜的校園接連響起了幾聲求救聲或者慘叫聲,聲音刺破黑暗,卻也消失得十分迅速。

不多時,幾聲燕危熟悉的慘叫聲響起。

那些聲音來自三樓。

——是月芒的幾個玩家。

慘叫聲接連不斷地持續了一會,由遠及近的奔跑聲傳來,伴隨著越文星的呼喊:“救命!!李哥救救我!!!”

他跑的跌跌撞撞的,好幾次都撞到了走廊的欄杆上,發出沉悶定碰撞聲。可腳步聲並不是單一的,似乎還有什麼步伐沉重的東西在追著他。

越文星倉皇的腳步聲直接越過了407,停在了406的門前。

隨後是劇烈的敲門聲:“李哥!!李哥救我!!!它來了,它來了……救救我——!!”

他的聲音帶著嚴重的喘息,氣息劇烈抖動,顯然是受傷了,而且還流了不少的血——燕危靠在晏明光懷裡,都能聽見些微鮮血低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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