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人心中都多少對林縝的事情抱有困惑, 但都清楚先應付身後的人最重要。燕危說完,林縝等人都沒有二話, 跟著燕危一同從另一條道走。
整個城堡上下三四層,走道岔來岔去,地形錯綜複雜,同一個方向有好幾條道,複雜程度完全不亞於城堡外的叢林迷宮。燕危他們要往回繞並不算難,隻需要沿著來時的方向, 用感知力大致探索另一條路就行。
燕危隨意尋了一個不與之前重複的道,帶著晏明光林縝還有兩個魚飛舟往回走。
他們剛離開現場沒多久,又一個人出現在了那裡。
“燕危”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五個滿臉鮮血、重傷不起的玩家,又走到了“林縝”的屍體前。他緩緩蹲下, 看著屍體眉心那一處顯然是被箭羽瞬間洞穿的痕跡, 麵色一沉。
這個屍體必然不是本我的林縝。
如果是本我的林縝,以他的性格, 就算沒有把控好這一次的意外, 讓同伴死於非命,他也必然不會丟下死去的同伴。條件在惡劣,他也會帶著林縝的屍體離開。
所以這不會是林縝。
但是林縝眉心的傷口顯然是被一箭洞穿出來的。
而那五個被割了舌頭且重傷到無法動彈的玩家……
片刻,“燕危”眸光一閃,臉上的困惑與思慮都消失了。
——原來如此。
他環視了一圈,看到地上躺著一些武器, 應當是那五個玩家先前使用的, 另一個燕危沒有興趣,也就留在了這。“燕危”拿起其中一把匕首,再度走回“林縝”的屍體前,毫不猶豫地順著眉心的傷口將匕首刺了進去, 將箭羽洞穿的傷口完全覆蓋。
隨後,他沾了滿手的的鮮血,緩緩起身,走到那五個玩家麵前,隨後什麼也沒有做,隻是站在一旁稍稍發了會呆。
沒過多久,他散發在周圍的感知力就讓他感受到了有人靠近——那是方才他跟著的人,因為他用月輪先過了另一個燕危留下的屏障,所以對方反而落在了他後麵。
一感受到對方的靠近,“燕危”便裝模作樣的彎下腰,抬手,做出要搬起其中一個玩家的舉動。
走道儘頭的拐角處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
她們穿著覆蓋到腳踝的黑色長裙,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把黑色長杖和黑色卡片,瞳孔顏色極淡,神情似笑非笑。
“燕危”與她們對視了一眼,下一瞬,“燕危”拿出月輪,在那兩個女人手中長杖揮動的時候,月輪分割開了他們兩方所處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短暫的屏障。
他再度看了一眼地上那五個玩家,做出了咬牙惋惜的神情,這才轉身快步跑向另一個方向。
“燕危”為了營造出上一次的阻撓已經消耗了他不少的假象,這一回留下的屏障不算難破,不到一分鐘,許妙妙便成功破了這道阻礙。
她們快步走到了方才燕危所在的地方,同樣近距離看到了那五個玩家和“林縝”此刻眉心插刀的屍體。
其中一個許妙妙打量了片刻,說:“這個眉心插刀而死的人,是剛才那個人的同伴。原來是他們——昨晚第一個到達城堡的隊伍。”
“看樣子,他們剛才打得很激烈。”
“如果是二對五的話,他們剛才應該打得很激烈,他們雖然厲害,最終贏了,但還是死了一個人。而活著的那一個割了這些人的舌頭,要把這些人送到觀星台看看能不能得分。”
“然後看到了我,他跑了。”
兩個許妙妙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一下。
一個拿出對講道具,接通了隊友那邊,說:“是我。我把我的位置發給你們,你們現在過來一下,我這邊有白撿的得分,安排一個人過來去把這些廢物送給黑袍人。”
那頭立刻應下,問道:“妙妙,那你等我們會和?”
“不,我城堡的地形圖已經畫了一半了,阻斷器也埋了一半,還是一氣嗬成比較好。”她笑了笑,緩緩朝著前方走去,長裙擺動,“那個昨晚算計了我的人跑了,你們呢,要是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風衣戴著灰色圍巾的年輕男性,把他抓了——彆殺了也彆送給那沒有一點浪漫的絞肉機,先留給我玩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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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危”跑出了一段距離才停下。
他本來感知力數值就高,此刻雖然隻身一人,但是特意繞開了玩家密集的地方,也還算安全。
他找了個沒人的房間,進去用衛生間洗乾淨了滿手的鮮血,抬眼,看了一眼鏡子中自己倒映的影像。
在這個副本裡,有兩個人擁有著這樣的臉。
不管他是本我還是善傀,此刻都已然不重要了,思考善傀的事情已經沒有意義。但是……林縝的善傀為什麼會死?他是和另一個自己交過手的,對自己無法戰勝自己這一點有最直觀的感覺。
林縝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林縝”屍體兩側有一模一樣的沾了血的腳印,從長度上和淩亂程度來看,應當是當時慌亂地跑過去的魚飛舟。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他自己的本我善傀、魚飛舟的本我善傀都還活著,林縝的本我和善傀也在剛才遇上了,並且本我殺了善傀。
……晏明光呢?
怎麼還沒有任何另一個晏明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