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黑海鎮棺(29)再選擇一次。……(1 / 2)

晏明光是燕危從樓內世界脫胎而出的意識上, 用月輪割裂出來的善念。

這意識經過了千千萬萬人在副本中的情緒洗禮,凝結了七情六欲、貪嗔癡惡、良善悲憫,剛剛脫胎而出, 稚嫩而朦朧。

他當年何止是意氣風發到萬事皆敢為?

他連可為之事,敢輕而易舉地坐下。

這意識雖然朦朧,但燕危當初用傳奇道具碎片拚月輪的時候, 稍微觸碰到了一絲樓內規則所在,感受到了這意識的存在。但是當時他羽翼未豐,經驗足, 沒有妄動。

後來,他在林情的求下, 第一次使用月輪在靈魂上做手腳。

那一次的試驗徹底給了他用月輪割裂更高層次東西的信心。待到他又用月輪過了一兩個副本,心中目標愈發明確的時候,他驟然冒出了一個蜉蝣撼樹般的念頭。

這意識生出得極快,影蹤地處於樓內世界這方天地之中, 被樓內世界的規則束縛,卻淩駕在副本內的npc和所有玩之上。他是毀了這方天地的, 屆時意識, 必然會為他達目標的一大阻礙。

若是這一個融了千千萬萬玩的良善智慧、七情六欲、貪嗔癡惡的東西羽翼漸豐,它什麼會擁有, 什麼能做到。即便是他,也必然可能與之為敵。

所以他想——他阻止了這意識的生, 卻能能把這意識裡好的東西割出來, 讓這東西了大器?

他這麼想了, 也這麼做了。

隻是那一次著實挑戰了至高的規則,他在副本中,用了整整一天的月輪, 最終力竭昏迷。醒來之後,便是初晏明光的那一次。

當時他還知道,他其實已經功了。那意識中所有的良善、聰明、憐憫等好的東西儘然被他割了出來,處可去,最終落入燕危所在的副本中,根據燕危心中所想所念所喜,化作了在生邊緣掙紮遊走的萬千玩的一員,燕危在午夜的鬼怪追逐中相。

晏明光知為什麼,喜歡出現在人前,燕危也就隻和對方在副本中行。v的記錄一次一次打破樓內世界的記錄,晏明光卻始終隻是隱在暗處,從未闖入其他人的視線中。

仿佛燕危的眼前是躊躇滿誌的全世界,晏明光的眼前隻有燕危。

信任和親近來得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

晏明光本就是他心中所想所念所喜而,融合了樓內世界所有的美好,又誕生於燕危之手。於燕危而言,他有著燕危最想擁有卻難以擁有的氣質,還有在樓內世界遊走近乎絕技的仁善;於晏明光而言,燕危是賦予他生命的那個人。

縱然晏明光說出過去,縱然晏明光顯然有著一些他隱約能猜到的秘密。

他們一起走過一個又一個副本,終於在那百鬼橫行的溫泉山上,在燕危想救丁笑而趕及的那一刻,他才終於在朦朧中明白過來——他任性妄為的那一次逆天而行,造就了一個晏明光。

那一刻,丁笑身後追著凶神惡煞的鬼怪,燕危想救人,卻根本來及上前。

他身側的男人隻是徐徐抬手,打了個響指,副本中所有的事物在那一刻停滯。橫行的鬼怪仿佛被定格了一般,那被鬼怪追逐的姑娘也維持著落荒而逃的姿勢停在了路上。時間和空間在這輕輕巧巧凝固,隻有燕危和晏明光,仿佛置身於副本之外,居高臨下地著這一切。

燕危總算徹底確定了下來——這個人沒有過樓外世界的風花雪月,沒有經曆過柴米油鹽的漫漫人生,永遠會滋生出人生而帶來的惡。

那是他親手從樓內萬千情緒化作的意識中,割裂出來的善念。

他在定格中拉起當時還的丁笑的手,定格在這一瞬間解除,晏明光拽著他,他拽著丁笑,一跳進了沒有鬼魅的溫泉中。

溫熱的泉水中,男人那滾燙的手抓著他,雙唇湊到了他的嘴角邊。

岸上百鬼橫行,水中風光正好。

當時燕危隻當晏明光已經是個玩,這樓毀於毀,與晏明光已經沒什麼關係——晏明光也是這麼和他說的。燕危出於對晏明光的信任,沒有懷疑過。

但是他還是能隱約感覺到晏明光的秘密。

於是他在進頂層之前,就做好了叮囑林情一類的準備,準備好了一個複製記憶的道具。

在頂層副本中,那被他割裂留下的惡念變了晏明光的模,險些以假亂真。非是燕危認清,而是那惡念本就和晏明光出於源。

就如林情和林縝一般,本就是一人,談何分清?

他混淆了幾次,最終在再認錯的那一次,惡念懷好意地告訴他,樓毀了,這一切會徹底消失。惡念會灰飛煙滅,善念也會隨之消亡。

從頭到尾,晏明光為了讓他困頓於選擇中,從未告訴過他這一切。

最終他們功通關副本,燕危兌換到了潘多拉魔盒的那一刻,燕危卻停下了。

“你知道了。”晏明光歎氣。

燕危氣笑了:“我是知道呢?就這許願一切終結,為所有人眼中的英雄,開開心心地回到樓外的世界裡,讓你隨著這一切化作齏粉?”

晏明光望著他,深黑的眸子仿佛邊夜空,盛著點點星光,黑卻亮。

他難得地勾唇笑了一下,說:“我會抹掉你關於我的記憶。”

讓這一切停止在燕危許願的這一刻,論是那些一路走來的生,那些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過客,還是這一場相伴走到底的緣分,隻會變一場夢。

燕危會傷心,因為他會記得。

“晏明光,”他說,一字一頓,“對我來說,這還如了。”

晏明光言。

燕危卻從他的表情中出了他未說的——若是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就這放棄,也是白活了嗎?

一個又一個副本中的生沒能打敗他,那愚蠢的惡念沒能拿走他的命,他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卻敗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緩緩湊到了晏明光耳邊,低聲說:“冰塊,我們打個賭吧。我下了手,你狠下心讓我留下陪你,如就讓我們新選擇一次。”

他們一起,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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