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看到了孫女的動作，乾淨利落又把力道拿捏得好好的，知道她的功夫又長進了。
他輕輕拍了拍撲入懷裡的楊贈月的頭頂：“好了，爺爺聽話著呢，哪裡都沒去浪。”
楊贈月強壓下了心中的悲痛，抬頭緊緊盯著九霄，生怕一眨眼他又不見了，“師傅……”
“嗯，在呢。”九霄明顯感覺到了孫女的悲傷。
他不清楚孫女身上這股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悲傷從何而來，但總歸有原因。
在遠處看著這一切，和楊贈月有相同經曆的陳加兒卻懂。
那是失而複得。
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她的贈月姐姐也回來了呢。
真好。
範景剛也很驚訝。
楊贈月平時並不會情緒外露。
兒時他帶著人和她打架，哪怕再重的傷，也沒見她哭過。
可是，眼前已經長大的她，雖然眼睛裡沒有流出淚水，可是範景剛知道，她正在哭泣。
似乎是在懊惱，也是自責，也有歡喜。
很奇怪，很複雜的一種情緒。
楊贈月短暫的失態後就恢複了平靜，然後，她麵色平靜內心卻十分激動地看向了站在廚房門口的陳加兒。
這個本應該在哪裡旅行，享受著奢靡生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女孩子。
那個俏生生的可愛姑娘看到楊贈月後就什麼都不管了，直接飛奔了過來，緊緊抱住了楊贈月。
九霄眼見這姑娘到了麵前都沒減速，而孫女也沒一腳把她踢飛的意思，就知道這真的是故人。
孫女平日不會讓人這樣近她的身，不管那人是誰。
除非她允許。
楊贈月其實還有些傻，她不單見到了師傅，陳加兒竟然也在。
還沒明白眼前是怎麼回事，就被那個比她矮了一些的可愛姑娘抱住了腰。
她輕輕伸出手，撫了撫女孩的發，輕輕開口：“加兒？”
“嗯，是我。”濃重的鼻音，還有抽泣聲傳進了楊贈月的耳朵裡，如以往一般熟悉。
“加兒說過，來生還要和贈月姐姐重逢，我等不及，所以，醒來後就立刻處理好了所有事情，然後就來了四昆山，你從前說過的，四昆山是你的家。”
陳加兒抬起頭，淚痕猶在，可是眼裡已經笑開了花。
死前發的誓，竟然靈驗了。
天知道她十幾日前醒來時，發現回到了末世之前，她有多驚喜。
她還可以和贈月姐姐他們相遇，他們還可以重逢。
陳加兒剛剛在她耳邊說的話是她倆在昭岐山最後一戰，臨死前陳加兒曾對她說過的。
楊贈月記得很清楚。
“你還和以前一樣，都不怕的嗎？”楊贈月有些無奈，陳加兒一直抱著她，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不怕。有贈月姐姐在的地方，刀山火海我都敢闖，更何況，四昆山是你的地盤。”陳加兒把頭搖成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