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看了眼哆哆嗦嗦的小太監,淡聲道:“讓她進來罷。”
魏全聽見祖宗說了話,總算鬆了口氣。
“臣妾參加皇上。”白沁款款行禮,聲音溫柔如水卻帶著幾分疏離。
“起來罷。”齊淵看她的目光平靜似水,神色皆是淡淡的,仿佛剛才那個煩躁暴怒的人不是他:“有事?”
“聽聞皇上病了,臣妾做了些點心來看看。”白沁說著就將爾樂手中的食盒拿了過來,輕移蓮步走上前去。
她掀開蓋子,將一碟碟精致的小點心放在他手邊,眉眼低垂,如江南煙雨般溫柔。
“你也是那幫大臣們找來的說客?”齊淵挑了挑眉毛,眸子微深。
“大臣?”白沁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齊淵見她神色迷茫不似作偽,眸中的冷光微微收斂。他看著桌上精致小巧的點心,突然開了口:“今日那幫老臣集體勸諫,讓朕廣納妃嬪,充盈後宮。”
“臣妾以為,老臣們也是忠心於皇上。”白沁替他倒了盞茶,柔聲道:“選秀勞民傷財,民間為了躲避選秀甚至會匆忙為家中的女兒訂下親事,反倒不美。”
齊淵頗為意外地看著她,往日她可是見了自己就勸著選秀充盈後宮的人。
“後宮的宮女都是良家子出身,皇上若是有心儀的,挑幾個給個位分,也算能封了大臣們的口。”白沁幽幽道。
齊淵:……
“朕還有折子要批,你先回去罷。”
“喏。”白沁躬身一福,轉身帶著爾樂退了下去。
“娘娘,您可真是應付任務來了。”爾樂扁了扁嘴,低聲道。
白沁卻是十分悠閒自在的模樣:“你不覺得如今這樣最好麼?”
“好?”爾樂滿臉的疑惑。
“他給了我足夠的體麵尊重,也不需要我刻意逢迎討好,這日子還不夠舒坦麼?”白沁笑著道:“當年爹爹不顧我的意願強逼著我入宮,那陣子我又驚又怕為難了自己許久。如今才明白,不是一路人就不要強扭到一起去,誰都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爾樂歎了口氣,默默跟了上去。
齊淵皺著眉,邊上似乎還留著白沁身上的荷香。這些年來他也想過,不然就這樣算了,身處帝王家本就有太多不得已。他也想過好好待她,但她總是像團棉花一般,讓人生出一種無力感,況且有的時候想是一回事,做卻是另外一回事,他給不了全心全意的疼惜愛護,便隻能給她最大的尊重儘自己所能讓她過得舒坦。
齊淵看著桌上的紅豆圓子,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那個總是笑盈盈、額角生著一顆紅痣的小姑娘,一股清澈涼爽的泉水攀上心頭,洗去了他心中的焦躁。
魏全看著齊淵嘴邊的笑意默默垂下眼睛。
阿圓忙完了差事,就開始一臉興奮地倒騰東西,像極了過冬存鬆果的小鬆鼠。
“你這是在做什麼?”姚蘊安坐在一邊不解地看著她:“這小了的宮女衣裳你居然還留著?”
“等過幾日我爹娘來了,讓他們帶回去給妹妹們穿。”阿圓一臉的興奮:“宮裡的衣裳料子好,尋常人家見都沒見過。”
“布穀、布穀、布穀~”正當阿圓收拾的高興,院外響起了幾聲布穀鳥叫。
阿圓剛要起身,就想起他那晚失約的事情,不光失約,還消失了好幾天。
她扁著嘴又蹲了回去:等著吧!
“布穀、布穀、布穀~”
阿圓心裡一軟,最終還是起身往廚房走去。她四周看了一眼,十分悲哀地發現:隻剩饅頭了……
齊淵在尚食局門外等了許久都沒見人影,正當他轉身想回去的時候,就聽見身後的門“嘎吱”一響。他回頭看了看,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饅頭行麼?”
他看著阿圓手裡兩個白胖白胖的大饅頭,默不作聲地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眸子中寫滿了拒絕。
阿圓一默,有些無語:
“你比皇上還難伺候!”
作者有話要說: 齊槊:皇兄,生一個吧~
齊淵:滾!
拉著小王爺出來溜溜~
今天看評論,你們真的太可愛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想多啦!就是布穀鳥的叫聲啦,哈哈哈哈哈ヾ?≧?≦)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