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蘊安一臉興奮地跑了進來,拉著阿圓和程尋的手,眸中寫滿了神秘:“你們猜,我給你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什麼?”程尋好奇地看著她,阿圓休養了幾日也精神了許多。
“餘司膳不知做了什麼觸怒了皇上,被活活打死了。”姚蘊安小聲說道。
“真的?”程尋覺得解氣,很是高興。
“這個不是最讓人解氣的!最讓人解氣的是他爹聽說自己女兒觸怒聖上,直接把人從族譜上除名,逐出了家門,連屍體都扔到了亂葬崗。”
阿圓皺著眉,心中覺得解氣可是卻突然想到了自己:“若是我因為觸怒聖上被打死了,估計我娘親也會這樣做吧……”
程尋臉上的笑意一滯,連忙安慰道:“瞎想什麼呢!咱們連皇上都見不著,就是想惹也惹不著啊!”
“就是就是!話說這皇上發落了餘司膳,也算是幫你出了氣對不對?”姚蘊安樂嗬嗬地說道。
“彆瞎說!”程尋連忙捂住她的嘴:“阿圓這次的事情還不夠給你教訓的嗎!”
幾人正說著話,崔巧笑吟吟地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提了一堆的東西。
崔巧摸了摸阿圓的小臉兒,高興地道:“你身上這傷有得救了!”
她掀開手中盒子的蓋子,三人往裡一看,隻見裡麵齊刷刷擺了十幾個小瓷罐兒。
“今日我去禦前送東西,恰巧碰見養心殿的人收拾庫房,清理出來好多冰蠶白玉膏來。我問了禦前總管魏全,說是這些藥膏放的時間久了,藥性差了些,就收拾收拾準備扔了。我見他們要扔,就張口要了過來。”崔巧將東西遞給程尋,輕聲道:“我給晟雲看過了,她說這藥膏沒有任何問題,許是他們弄錯了。左右都是給了我的東西,估計也拉不下臉來要,阿圓福氣大,占了個大便宜。”
崔巧看著她們三人,小聲道:“這事可彆跟彆人說,你們自己知道就行。”
阿圓摩挲這那一罐罐的藥,眸中滿是笑意。她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垂了垂眸子:或許這是爹爹給求的平安符在保佑我……
到了晚間,齊淵習慣性地穿上了太監衣裳,剛要出養心殿便頓住了腳步。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眸子淡淡的。
尚食局外,齊淵束手駐足在門前,想著那個愛笑的小丫頭搖了搖頭。
他抬頭看了看那塊兒牌匾,盯著出神,半晌
才轉身。眼神一轉,齊淵突然發現地上放著一個食盒,蓋子上畫著一隻胖嘟嘟的圓子,他嘴邊掛著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彎腰提起食盒回了養心殿。
殿內燈火通明,齊淵展開食盒內放著的小紙條,入眼是兩行娟秀的字:這幾日的飯我讓阿尋幫你做了,不要餓肚子了。
齊淵看著那碗冒著絲絲縷縷白霧的麵條,眸光愈來愈深:她對她的苦楚隻字未提……
一晃兒到了春選的日子,宮中上下忙的不可開交。
齊淵約摸著阿圓應當是好一些了,天剛暗便朝著尚食局去了。
“布穀、布穀、布穀~”
阿圓這幾日一直在屋中休養,崔巧始終不肯讓她去乾活,說是女孩子要把身體養好。她心中感激涕零,但卻也難免覺得無聊了些,整日悶在屋子裡頭,連太陽都見不著。此刻聽見了布穀的聲音,連忙穿了衣裳走了出去。
“誒?你傷還沒好呢!”程尋想把人拽住卻是拉了個空:“他一個大男人還能餓死不成?依我看他是賴上你了!”
“小聲一些!”阿圓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彆讓人聽見了!”
“你就是心太善了些!”程尋點了點她的腦門,有些生氣。
阿圓搖搖頭:“他是個好人,他過著吃不飽的日子還送我小玩意兒逗我開心呢!”她歎了口氣:“深宮大院,與人為惡不如與人為善,說不上什麼時候,你的一個小舉動會救了你的命。”
她說著,就從抽屜裡拿出一罐冰蠶白玉膏來,推門走了出去。
“你的傷……如何了?”齊淵見她出來,即刻開口問道。他看著她瘦的巴掌大的小臉兒,臉色鐵青,突然覺得隻是將那司膳打死了算是便宜她了。
“好多了!多虧了崔掌膳給我弄了一堆冰蠶白玉膏來,如今已經結痂了。”阿圓笑眯眯的,這幾日瘦的,顯得眼睛愈發大了。她彎著眉眼,麵上沒有絲毫的怨氣不平。
齊淵看著她水靈靈的眸子,嘴角掛著的笑就如同明月一般。見她快好了,他這才放下心來。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玩意兒遞給她,眼眸平靜無波,神色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