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顫顫巍巍地握住崔巧的手,哭喪著一張小臉兒道:“能、能不去麼?”
崔巧瞪了她一眼:“說什麼呢!這禦前可是彆人想去都去不了的地方!你可倒好,還不願意了?”
阿圓連忙擺了擺手,低下頭小聲道:“我、我就是有些害怕……”
“怕什麼!我、還有程尋和姚蘊安都去。”崔巧笑了笑道:“若是我們都走了,你可願意孤零零留在這兒?”
“你們都去呀!”阿圓一聽,晦暗的眸子突然亮了亮。
崔巧見她這副小模樣,不禁笑了笑:“是,我們都去,還有柳司膳也同去。”她高興的滿麵紅光:“我父親升了官,我也晉了位分成了典膳,真不知道這是走了什麼好運!”
她笑眯眯的,揚眉吐氣地道:“我那繼母若是得知我去了禦前……我還真想看看她是什麼臉色!”
阿圓心裡正盤算著,突然就聽崔巧說道:
“咱們調過去後,上麵最高的就是柳司膳,其次就是我。程尋二人也晉了位分,同你一樣,都是女史。下頭還有一乾宮女太監,你也算是熬出頭了。”崔巧頓了頓,神秘兮兮地道:“柳司膳的手藝你是知道的,整個皇宮能跟她比一比的也就隻有楚尚食了,你可要多為自己打算打算。”
“我、我還是想跟著掌膳您。”阿圓不舍地拉著她的手,眼巴巴地看著她。
“傻孩子!程尋與姚蘊安都是家中能幫得上忙的,隻有你是需要靠著自己的本事去闖的。”崔巧歎了一口氣:“你若是能跟著柳司膳那也是你的造化,她能教的東西可比我能教的要多得多!橫豎咱們都在禦前,有什麼舍不得的!”
她明白這個道理,微微點了點頭,可是心中還是不舍。
“你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她們罷,也讓她們高興高興。”
“好。”
阿圓跟崔巧道了彆,剛一回到房裡姚蘊安就撲了上來:“如何?崔掌膳有沒有跟你說這次去禦前都定了誰?”
“說了。”阿圓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程尋倒是沒什麼,姚蘊安臉上卻是有些失落。
“咱們都能去!”
程尋二人被阿圓陡然放大的聲音嚇了一跳。
“掌膳、不對,現下應該叫崔典膳了!”阿圓頓了頓:“崔典膳說咱們去了都是女史的位分,最高的便是柳司膳。”
“典膳的意思是……咱們去了便是能做主管事的?”姚蘊安高興的眼睛都瞪大了。
阿圓點點頭,聽著她們二人歡聲笑語,心中卻是有些空落落的。禦前那般恐怖,她還偏偏拒不得,若不是有她們陪著,她自己一人怕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看著桌子上描著鯉魚躍龍門的茶壺,默默歎了口氣。阿圓覺得自己便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動彈不得……
到了晚上,阿圓見時辰差不多了起身去了廚房。她手中拿著菜刀,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環顧四周,突然看見一旁養著活魚的水缸。阿圓往裡看了看,見有一條胖嘟嘟的草魚,高興的眼睛彎彎的。
阿圓動作乾淨利落,一整條活魚不過一會兒就被片成了薄薄的肉片。上鍋燒油,放入花椒、八角、大蒜、乾辣椒等炒出香味,鍋內“刺啦刺啦”響著,這聲音聽著就讓人能感受到氤氳而上的香氣。她將已經切好的酸菜絲倒入鍋中,待炒出了香氣,倒入溫水熬煮。等燒開了,阿圓把手邊的魚頭、魚骨也扔了進去。
熬了半柱香的時辰,廚房已經滿是酸菜與魚融合的鮮香。
阿圓見差不多了,把片好的魚肉下入鍋中,因魚肉片切的極薄,咕嘟咕嘟煮了一會兒就變了顏色,她把菜盛出放在一旁,又在小碗裡混合了少許花椒和乾辣椒段兒,潑上熱油。放入菜中的一瞬間,香氣四溢,酸酸辣辣的味道讓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她剛把東西放進食盒,就聽見外麵響了三聲“布穀”。阿圓笑眯眯地提著沉甸甸的食盒,偷偷跑了出去。
“誒?你今天貌似心情很好。”阿圓仰著小腦瓜兒看著他,他那向來清冷的眉眼今日是帶著笑意的。
齊淵不置可否,低頭淡淡掃了一眼那沉甸甸的食盒伸手拿了過來。
兩人坐在亭子裡,阿圓迫不及待地打開蓋子,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你嘗嘗?在我家鄉,到了春天有吃不完的酸菜、天氣暖了怕壞的時候,就會去河裡撈條魚這麼做,可好吃了呢!”
他往日確實沒瞧見過這種菜,不禁來了興趣。齊淵拿起手邊的筷子,夾起一片魚肉放入口中,酸麻爽辣的味道登時溢滿口腔。魚肉軟滑鮮嫩、裹著濃鬱酸辣的湯汁彆有一番風味。
“怎麼樣?”阿圓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齊淵點點頭,他又夾了一筷子酸菜,旁邊的小姑娘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
“怎麼了?”齊淵皺皺眉,彆是又有那不想眼睛的盯上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