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覺得奇怪?那樣粗鄙的莊稼戶是怎麼生出來阿圓這樣漂亮的小姑娘的?那天我仔仔細細看了,她的模樣與她爹娘沒有半點相像。”
程尋點點頭:“往日阿圓跟我說過家中的一些事情,她娘對她很不好。”
“自從上次探親的事過了,我這心總覺得不安寧。”姚蘊安皺了皺眉:“不成,我得讓我爹去查查!阿圓還是個小宮女的時候他們都能趴在她身上吸血,若是得知她升了女史那還得了!”
“可是……”程尋怕阿圓傷心,有些猶豫。
“往日在尚食局也就罷了,如今可是在禦前!一丁點小錯在有心人眼裡那也是滔天大罪!”姚蘊安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前些年禦前有個姓陳的女史,因煮的一手好茶頗受賞識。她爹娘覺得自家女兒出息了,在鄉中那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後來鬨出了人名官司,他們還欺瞞女兒說是彆人栽贓陷害,讓她去皇上麵前求個情。那女史也是個傻的,連查都沒查就去跟皇上求情。後來真相大白,皇上勃然大怒,將那女史滿門抄斬……”
程尋聽了,隻覺得心都抖了抖。她是清楚的,若是阿圓她娘聽說她升了位分,還被調到禦前,定會打著阿圓的旗號橫行霸道,阿圓還慣是個心軟的人……
她連忙抓住姚蘊安的手,急聲道:“我原還顧著怕她傷心……不行,我也得給家裡送個信兒幫著查查,好歹還是小命要緊。至於傷心不傷心的,還是等查到了什麼再說罷。”
姚蘊安扁了扁嘴:“橫豎都是要傷心的。”
程尋一默,緩緩歎了口氣:“這事兒可真難辦,若是真查到了什麼,告訴不對、不告訴也不對。”
“先查著吧,十幾年前的事情不好查,尋人、問話一連串兒下來,少不得要花個一年半載的。”姚蘊安皺了皺眉頭:“雖說他們一時半會兒不知道阿圓的事情,但咱們總要有個準備。”
二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歎了口氣。
阿圓睡得正香,突然就被外頭的嘈雜聲吵醒了。她費勁兒地爬了起來,舉著小胳膊伸了個懶腰,軟甜的聲音帶了絲沙啞:“阿尋,外麵是怎麼了?”
“是有人來送食材呢!什麼雪蛤燕窩熊掌鹿尾都是成堆送來的,那海物還是活的呢!”
阿圓一聽就來了興趣,忙下床穿好衣裳梳洗一番走了出去。
“皇上交代了,這些東西是給阿圓姑娘看著玩的。”魏全笑眯眯地道:“司膳若是空著,就用這些食材教她做做菜,練練手,要是不夠你就同我說一聲。”
“這些東西,看著玩?練手?”饒是向來淡定的柳從珍也不禁睜大了眼睛。
魏全笑了笑:“皇上就是這麼說的。”
“皇上當真是費心思了。”幸虧她知道皇上是個宵衣旰食、勤政愛民的明君,不然照這麼個敗家法,那活脫脫就是商紂王投的胎!
“可不,我跟隨皇上這些年,也沒見他為了誰這麼上心。”魏全滿麵春風,就像是自己遇見了什麼喜事一般:“你平日多費費心照看照看,皇上順心了,咱們日子也好過。隻有一點,這事可彆讓其他人知道。”
她點點頭,抬眼間看見阿圓便朝她招了招手:“阿圓過來,見見魏總管。”
阿圓笑吟吟地走了過來,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見過魏總管、見過柳司膳。”
魏全笑的如春風般和煦:“這姑娘真水靈!”
阿圓莫名想起了傅傳,怯怯地道了謝,往柳從珍的身後躲了躲。
魏全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柳從珍。柳從珍也迷茫地搖了搖頭。
他想著可能是小姑娘剛來禦前,膽小怕生便主動開口道:“我還得回去伺候皇上,你們收拾收拾這些東西罷。”
“喏。”
阿圓鬆了一口氣,心中覺得自己委實好笑,宮中都說禦前的魏總管是個和氣人,與那傅傳定不是一類人!
她看著一邊堆的滿滿的食材,黑漆漆的眸子變得亮晶晶的。阿圓摸了摸那上好的燕窩,一邊想著怎麼做好吃一邊感歎道:皇上真有錢……
柳從珍看著身旁的小姑娘,內心頗為感歎:這小丫頭命真好……
晚間,阿圓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做了一碗魚湯麵走了出去。
“布穀……”
還沒等他學完三聲“布穀”,就見那個麵容精致的小姑娘笑眯眯地走了出來。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阿圓今日見了那麼多珍貴食材,下午柳司膳還教她怎麼做雪蛤,她還是第一次碰那麼珍貴的東西,心中高興,眼睛自然也笑的彎彎的。
齊淵見她歡喜,眸中染上一層淺淺的笑意。
二人一齊往養心殿後邊走去,剛到那涼亭處,阿圓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一道亮光閃過,阿圓瞬時將手中的食盒朝前方丟了過去:
“齊二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齊布穀:金龜婿就站在你麵前!魚竿我都遞到你手裡啦!快對朕動手!動手哇!
阿圓瑟瑟發抖:可、可怕!嚶!
昨天評論區有個小可愛發現了我結尾的省略號陷阱,猜中了我的意圖,心裡慌的一匹!Σ(?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