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如同蒙了一層寒霜似的,背影都透著一股子寒氣。
阿圓扁了扁嘴,幽幽地歎了口氣: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她低頭看著手中抱著圓子、笑得憨態可掬的小兔子,拇指微微摩挲著它胖嘟嘟的小臉兒,不禁彎了彎唇角,亮晶晶的眸子滿是光彩:皇上的兔子捏的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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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回來了?阿圓姑娘是不是受寵若驚、十分歡喜?”魏全見齊淵回來了,咧著笑臉就迎了上去,走到跟前才看清皇上沉著臉,他立刻斂了嘴角的笑意,低頭聳肩,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說的樣子,十分小心地伺候著。
齊淵拿著本書走進內室,剛一路過那麵鏡子便陡然停住腳步。他皺了皺眉,幾步退了回去,齊淵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招手喚來魏全:“朕凶麼?”
“呃……皇上您在阿圓姑娘麵前不凶。”
齊淵眉尾輕挑,透過鏡子看著一臉諂媚的魏全冷聲道:“朕有問過阿圓?”
“沒有。”魏全抿著笑低下頭。
“多嘴。”
“是,奴才多嘴。”魏全說著,又補上一句:“阿圓姑娘許是沒習慣,估摸著過些日子也就不怕了。”
“知道多嘴還說?”齊淵瞥了他一眼,臉色驟冷:“出去。”
“喏。”魏全忍著笑,躬身退了出去。
齊淵沉著臉,在鏡子麵前站了半晌,他看著鏡中眸子平靜無波、麵上沒有一絲笑意的自己,默默將鏡子轉了過去。他將手中的書扔到一邊的桌案上,坐到一旁。
凶麼?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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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派人傳了話,從今往後由你去送午膳,順便去殿內當值。”柳司膳看著她將一盞燕窩喝完,緩緩說道。
“喏。”阿圓知道避不了,也隻能接受。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柳從珍將禦膳放在她手中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小心肝兒微微顫了顫。
阿圓幽幽歎了口氣,暗暗罵著自己沒用,便領著小宮女們往養心殿去了。
“阿圓姑娘總算來了,皇上正等著呢!”魏全笑眯眯地道。
走至門口,阿圓深深吸了一口氣,端著東西走了進去。
她走進殿內,沒看著皇上,微微鬆了口氣,伸手把托盤中的涼菜放在桌子上。
放完後,她又瞥了一眼,見放的有些偏便伸手往裡推了推,不料桌子太滑,這一推便推到中間去了。
在一旁侍奉的清念抿唇笑了笑,將那盤涼菜移到一邊。
“謝謝姐姐。”阿圓笑的甜甜的,眼睛恍然瞥到了簾子後麵的人,她笑容一僵,倉惶跪在地上:“奴婢參見皇上。”
齊淵緩緩走了出來,對清念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
待她退下後,走至阿圓跟前,刻意放柔了聲音:“起來罷。”
阿圓起身,偷偷抬眼瞧了瞧,隻見平日那總是冷著臉的男子麵上盈著淡淡的笑意,眉眼也是微微揚起的。
她隻覺得後背一麻,越看他越覺得像是專門哄騙小孩子的人販子。
齊淵見她的樣子就覺得這招行不通,便斂了麵上的笑意轉身坐了下來。
“陪朕用膳罷。”齊淵夾了一筷子青椒牛柳,細嚼慢咽。
阿圓默默往後挪了挪:“皇上,這不……”
“你若是再說不合規矩這四個字,我便罰你了。”
阿圓一聽,哪裡還敢說話?趕忙坐了下來,一動不動,規規矩矩的。
“朕胃口不好,陪朕用膳。”
阿圓猛地抬頭,顫顫巍巍道:“皇上,您若是胃口不好應當去請太醫呀,奴婢……奴婢也不是藥……”
齊淵挑了挑眉毛,淡淡道:“身為女官,應當為皇上分憂。朕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便是。”
阿圓後背一涼,看著齊淵那張冷的好似生了一層寒霜的麵容,抖著手拿起筷子,胡亂夾了塊魚肉放入口中。
喉嚨中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阿圓陡然漲紅了臉。
“怎麼了?被卡著了?”齊淵眸子一深,剛要開口喚人找太醫,就聽見門口的太監揚聲道:
“太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