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後?”秋闌有些疑惑,但看著她乞求的目光也未說什麼, 帶著人就往壽康宮去了。側殿隻留下一名小宮女, 若是明檀來找便告訴她阿圓去壽康宮了。
阿圓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紅木盒子, 戰戰兢兢地等在壽康宮門外。
“太後娘娘還在禮佛, 讓姑娘進去等。”太後身邊的宮女靜繁笑著道。
“多謝姐姐了。”阿圓行了一禮, 緩緩往屋內走去。
靜繁帶著阿圓走進佛堂邊上的小廳,招呼著宮人給她上了茶水點心:“快坐吧,這茶是尚食局新研究出來的花樣, 姑娘嘗嘗?”
阿圓將手中拿著的紅木盒子放在桌案上最不易觸碰到的裡側,可饒是如此她都未鬆一口氣,仍是小心護著, 生怕將這價值連城的寶貝摔了。她從長安宮出來全身便都是緊繃著的, 也覺著有些口乾舌燥。阿圓端起一旁還冒著熱氣的茶盞淺淺嘗了一口,眉目間瞬時盈滿了欣喜,這茶奶香四溢、香甜可口,因其中蘊著茶葉特有的清香更是讓人覺得香醇不膩。
“這茶真好喝。”阿圓又嘗了一口, 高興的眉眼彎彎:“牛乳這麼做當真是半點膻味兒都沒了。”
“可不是, 就連太後娘娘這種一口牛乳都不喝的人也是喜歡的緊呢!”
阿圓細細地摩挲著茶盞,黑漆漆的眸子亮閃閃的:太皇太後應當也是喜歡這牛乳茶的。她抬頭往外瞧了瞧,見時辰還早便悄悄打算等見完了太後就去尚食局問問這牛乳茶是如何做的, 她好學了做給太皇太後嘗嘗鮮。
一個穿著半舊軟煙錦羅裙的婦人款款步入小廳, 阿圓慌忙跪在地上規規矩矩行著大禮。
“起來罷。”太後看著麵前跪著的小人兒讓身邊的長悅親去扶起:“坐罷, 你整日伺候著太皇太後也是辛苦。”
還未等阿圓推脫, 長悅已經笑眯眯的把人按在椅子上了。
太後緩緩打量著麵色不安、極為惶恐的阿圓微微搖了搖頭:“這孩子也太瘦了些。”她皺了皺眉, 在家都是嬌寵的女兒家,入了宮不僅要為奴為婢,還要時刻擔心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興衰榮辱……
太後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掃了一眼阿圓身後站著的秋闌緩緩開口道:“這些日子是怎麼伺候姑娘的?都在太皇太後宮中養了段時日了,怎的還這麼瘦?”
“娘娘您有所不知,阿圓姑娘已經比剛來的時候高了一寸多了,隻是這肉卻是沒怎麼長。”秋闌看了一眼阿圓的小身板輕聲道:“奴婢們都奉了太皇太後的命令仔細伺候著,每日的膳食點心皆是照著公主的份例來的,可是姑娘還是瘦的跟豆芽菜似的……”
太後聞言,眉頭皺得愈來愈緊:“長悅,你去將沈院判請來。”她柔聲吩咐著,低聲呢喃了一句:“可彆是脾胃出毛病了……”
她的長女齊諾就是因為胎中帶病、加上脾胃極虛才早早地去了的,她甚至還記得當年懷中嬰孩瘦弱枯黃的模樣,如今見了瘦弱的阿圓怎能不感懷往事。
“太後娘娘,不、不用麻煩的……”阿圓緊張地擺擺手,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明明就是來交鐲子的呀!怎麼就看上病了?
“孩子,聽話。”
阿圓看著太後溫柔似水的目光,隻覺得自己如同在酷暑中溺水的人一般,明明就要窒息而亡卻貪戀著那抹清涼。
她慌忙垂下頭,不敢再看。阿圓抓著裙子,在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這一切都是虛假幻境,等時日一到她就還是那個家中貧寒的小宮女阿圓。
“對了,靜繁說你有事要與哀家商量,是何事?”太後品了一口香醇十足的牛乳茶,透著絲苦澀的心略微舒坦了些。
阿圓抿著唇抬頭看了看,半聲不吭。
太後屏退身邊伺候的人,笑著道:“現在應該能說了?”
阿圓拿起一旁的紅木盒子跪在太後跟前,輕聲道:“太後娘娘,奴婢承蒙太皇太後錯愛,已經得了太多本不應該屬於奴婢的東西。奴婢原本是想著等事情都結束了就將太皇太後賞賜的東西物歸原主,可、可這鐲子實在太過名貴,奴婢不敢私自做主,便想著交由太後娘娘保管。”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奴婢情急之下冒充長公主本就是大不敬之罪,奴婢、奴婢不能偷了太皇太後的寵愛還妄想這些名貴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