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擺擺手,徑直走到阿圓身邊伸手替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怎麼了?”
“這馬好似被喂了什麼東西……”阿圓歪著頭思索,記憶其實已經有些模糊了,但心中卻很肯定。
齊淵掃了一眼身旁跪著的侍衛,那侍衛了然,拱了拱手開口道:“啟稟皇上,這馬的確有問題,是被人喂了風棘草。”
他眉頭輕皺,冷笑了一聲:“馬瘋成這般模樣,恐怕得喂上十幾斤吧?它吃得下麼?”
“若是摻上些鼠尾花的汁液便是輕而易舉了……”
鼠尾花珍貴難養,隻能在南疆瘴林之中才能存活。
齊淵微微眯了眯眸子,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森然寒氣:“南疆。”
地上跪著的宮人侍衛們本能地把頭又低了低,衣裳早就被汗水浸透了。他們心中忐忑難安,麵上全是驚恐,生怕皇上一怒將他們就地發落了。
“阿嚏……”阿圓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紅著臉低下頭。
齊淵眉頭一皺,沉聲道:“秋闌,你回長安宮給你們姑娘取套衣裳,魏全,你去請太醫。”
“喏。”
“等等。”齊淵看向秋闌緩緩道:“勿驚擾了太皇太後。”
“奴婢省得。”
齊淵掃了一眼跪著的宮人們,擺了擺手:“下去罷。”
說罷,便攬著阿圓走入養心殿內。
“謝皇上開恩。”宮人侍衛們如蒙大赦,膽子小一些的竟啜泣出聲:“可多虧了阿圓姑娘,不然咱們連個全屍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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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阿圓下去清洗。”齊淵吩咐了一聲,便轉身去了書房。
清念微微一愣:清洗?是要將人帶去清歡池?
“姑娘,跟我過來吧。”清念麵不改色地走在前頭為阿圓引路,眸中含著柔和的笑意:清歡池……自大齊開國以來,那湯池便隻有帝後才有資格享用的。
阿圓跟著清念從正殿後門出去,走了一段小路後,一座飾有琉璃的偏殿出現在她麵前。
“這是……”阿圓眸中帶著絲驚詫:“我竟不知禦前還有這麼個地方。”
“不過是處普通的湯池,皇上也不常來,平日裡僅有幾個信得過的禦前老人打掃著,新進來的宮人們大多是不知道的。”
“原來是這樣啊……”
阿圓跟著清念剛一進殿,一股熱氣便撲麵而來。
“我伺候姑娘寬衣吧。”清念笑眯眯地,十分利落地脫了她的衣衫:“怎麼受傷了?”
清念看著那大片青紫,在白玉般的小臂的襯托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許是剛剛磕碰著了,不礙事的!”阿圓笑眯眯道:“可彆告訴皇上,過幾日就好了的。”
清念欲言又止,擰著眉毛應了一聲,挽起她的頭發,扶著她下了湯池:“門外有宮女侯著,你有事吩咐一聲就是,我去等等秋闌。”
“多謝清念姐姐。”阿圓笑了笑,待她出去後才全然放鬆。
她泡在湯池中,滿腦子都是齊淵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氣味,那個味道,她是極為喜歡的!
大約半柱香的時辰,門外傳來清念的聲音:“姑娘好了嗎?是否要更衣?”
“清念姐姐你進來吧!”
清念推門走了進去,喚了幾名宮女進來替阿圓更衣梳妝。
“太醫已經到了,正侯著姑娘呢。”清念替她披上披風,柔聲道。
阿圓點點頭,隨著清念回了正殿。
“如何?”齊淵看著那須發斑白、半晌都沒說一句話的老太醫皺了皺眉:這幫太醫最是能賣關子的。
“回皇上,阿圓姑娘有些受涼,好好休息幾日就好了。”
齊淵點頭,讓殿中人退下,一臉嚴肅地看著阿圓:“過來。”
阿圓本能地覺得有一絲危險,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齊淵眉尾輕挑,兩步走上前去,伸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掀開衣袖,他瞳孔一縮,冷著聲音道:“不告訴朕?嗯?”
“也不是什麼大事……”阿圓抿了抿唇,那股清冽好聞的味道縈繞在她鼻尖,隻覺得懷中像是揣了隻小兔子一般,整顆心猛烈地跳動著。
齊淵皺眉,拿出一個白玉罐子,親自替她塗上藥膏。他薄唇緊抿,沉吟半晌才緩緩道:“朕也是能護著你的。”
阿圓愣愣地看著齊淵幽深的眸子,隻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半點不受控製,撞的她胸口又疼又癢,還帶著些酥酥麻麻的感覺。
她皺著眉,按住不安|分的心,轉身倉惶逃脫。
齊淵看著阿圓小小的背影,一臉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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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是能護著你的……”
滿腹心事坐在假山洞中的阿圓揉了揉腦袋瓜兒歎了一口氣:那句話已經在腦子裡響了上百遍了!!!
阿圓拄著下巴,看了看微微暗下來的天色,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坐了一個多時辰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回長安宮。還未等她走出去幾步,便迎麵撞上了賢貴妃和、和簡家四少爺?
“阿圓姑娘你、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