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齊淵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阿圓鬆開他的手轉身就跑。
齊淵凝視著慌張的背影,不禁撫額輕笑。
阿圓拖著比自己長出一大截的披風跑的很是吃力,不過一會兒便氣喘籲籲地靠著樹歇息。
她腦海中都是齊淵那張盈著淺淺笑意的麵容以及他在那棵樹下說的話。阿圓隻覺得心跳愈來愈亂,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想要將自己吃掉一般。她臉頰粉紅,突然覺得自己就這樣跑了有些不清不楚。
喜歡就是喜歡呀!
她心一橫,提著披風又返回林中。
阿圓徑直跑到齊淵麵前,略猶豫了一瞬,閉上眼睛大著膽子踮了踮腳尖兒。
僵了一瞬,她並未觸到想象中的溫暖,疑惑地睜開眼睛看了看,一股尷尬迅速升騰而起,將她完完整整地吞噬。
個子太矮了!沒親到!
阿圓看著齊淵眸中的笑意,扁了扁唇,氣鼓鼓地抓住齊淵的衣領扯得他彎了彎腰,這才如願以償地觸碰到了他的臉頰。
她鬆手,紅著臉轉身逃的飛快。
齊淵含笑,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滿心雀躍:普天之下,隻有她才敢親了當今聖上扭頭就跑的……
她的膽子,都是他親手養出來的啊!
侯在養心殿外的魏全與清念看著不遠處悠悠走過來的齊淵不禁揉了揉眼睛,像是發現什麼新鮮事兒似的:他們的皇上滿臉皆是笑意,仿若像那村中的傻小子一般。
清念掩唇,輕聲道:“看來咱們皇上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二人迎了上去,喜笑顏開:“奴才、奴婢給皇上賀喜了。”
齊淵瞥了他們一眼,斂了麵上笑意冷聲道:“閒得慌?”
“不閒。”
“那還不去乾活?”齊淵冷哼一聲,走進殿內,關上門的那一刹那,眸中又浸滿了似水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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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圓在做什麼?”齊淵剛一下朝,還未等回養心殿便看著身邊的魏全問道。
魏全笑了笑,恭敬地回話:“回皇上,太皇太後給姑娘挑了伴讀,如今倆人正逛院子呢。”
“伴讀?”齊淵皺了皺眉:“此事從未聽她提起。”
“啟稟皇上,也是剛定下的。太皇太後原本是打算讓伴讀五日後再進宮,後來念著姑娘在宮中也沒人陪著說說話,怕她無聊便提前召伴讀入宮了。”
齊淵薄唇緊抿,麵上隱隱透著不快:有沒有人陪她說話,阿圓自己還不清楚麼?
“選的是哪家姑娘?”他眉宇間罩著寒風冰雪,盤算著如何將人趕出去。正當他有了主意,就聽見身邊的魏全悠悠道:
“回皇上,是雲家四姑娘,也就是阿圓姑娘的堂姐。”
齊淵:……還是個趕不得的。
“住在宮裡?”
魏全搖了搖頭:“聽說是每日巳時入宮、申時出宮。”
齊淵臉色一沉,魏全瞬間便縮了縮脖子,悄悄往邊上撤了撤。
昨兒個齊淵與阿圓之間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裡,倆人好不容易親密了些,正是甜甜蜜蜜的時候,一個伴讀陡然砸在他們中間,實在是煞風景。
“走,去瞧瞧。”
齊淵冷聲,抬腳便往禦花園走去。
兩個姑娘正坐在廊中,喝著暖融融的杏仁露,吃著花香滿溢的花瓣餅。
“這花瓣餅是二伯母刻意囑咐我給你帶的!”雲映晚嘗了口碟子中胖嘟嘟、金燦燦的蛋黃酥,好吃的眯了眯眼睛,餅皮酥軟、蛋黃鹹香,再配上可口的肉酥以及綿密香甜的豆沙,她隻覺得自己仿若飛到了雲端。
“對了,還有一些首飾和衣裳料子,我明日再給你帶過來。”雲映晚笑了笑,宮門外已停了一排顯國公府的馬車了,若不是二伯母怕太過惹眼,還要再裝上幾車呢!
阿圓笑眯眯地應著,笑著道:“四姐姐,家裡一切都好?”
“都好、都好,隻是……”雲映晚頓了頓,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隻是二伯母有些奇怪,她向來不愛出門應酬,可昨日卻去了鎮遠侯府喬家赴宴。”
“喬家?是槊王妃的娘家?”阿圓咬了一口甜絲絲的白糖糕,眉眼都好似浸著蜜糖。
雲映晚點點頭,見宮人們都被阿圓支得老遠這才壓低聲音道:“聽我母親說,喬家還有三位公子尚未娶親,二伯母去侯府赴宴是存了結親的心思的!”
齊淵現在二人身後不遠處,聽著二人的閨中密語,臉上登時便籠罩上了一層烏雲。
正當他要走過去之時,就聽見雲映晚小聲道:
“葭葭,聽說皇上對你圖謀不軌,你可千萬要把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