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 一名身著玄色龍袍、臉色陰沉的男子踢門而入。
屋內之人皆是一驚,王氏最甚。
隻見她哆嗦著身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嘴唇發白、冷汗涔涔:“草民王氏叩見皇上。”
“草民常春生叩見皇上。”
“奴婢給皇上請安。”秋闌見齊淵來為阿圓撐腰, 麵上儘是笑意。
屋中人跪了一地,唯獨阿圓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偏著頭不說話。
“死丫頭,皇上來了你也不行禮,你自己想死可彆連累了我們家!”王氏咬著牙惡狠狠道,一雙眸子透著如餓狼般的幽綠冷光。
阿圓皺了皺眉,鼻子一酸, 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浸在月白色的裙子上, 瞬間便沒了蹤影,隻留下淡淡的濕痕。
“放肆!”魏全揚著尖細的聲音,將尾音兒拉長,短短兩個字透著深宮中特有的陰森冷厲。
“草民、草民也是在教導無禮的女兒……”
齊淵淡漠地掃了她一眼,清冷的聲音中含著一絲怒意:“掌嘴。”
“喏。”
魏全的聲音透著愉悅, 從袖中掏出了一早就準備好的厚木板子,派了兩個小太監將人死死地按住, 冷笑著走了過去。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常春生砰砰地磕著頭, 額前很快紅腫了一片。
王氏掙紮得厲害, 因她自小便是乾農活長大, 頗有幾分力氣, 她身後的兩個小太監很是有些吃力。
“廢物。”齊淵冷眸,隨手將隨行的禦林軍喚了出來:“去,親自壓著。”
“喏。”
二人行禮動作之間,盔甲閃著透著一股寒意的冷光,晃的王氏下意識地停了動作。
直至兩雙有力的大手將她製止住,她才回過神來奮力掙紮。王氏憋紅了臉,使了吃奶的力氣都無法掙脫。
“啪”的一聲脆響,王氏慘叫一聲,登時便吐出一口血。麵上火辣辣地疼著,心中又怕又怒,她抬頭看了看沒事人似的阿圓
“忘恩負義的東西,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挨打?”
“打。”齊淵冷聲,沉著臉走到阿圓麵前,語氣漸緩:“讓你受委屈了。”
阿圓嗅著那熟悉的清冽香氣下意識地偏過頭,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狼狽可憐的模樣。
齊淵皺眉,微微俯身一瞧,眼中映著一片紅腫,他的心瞬間就揪了起來。
周身溫度直轉而下,阿圓知曉他生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搖搖頭。
“打死。”齊淵張口,話中淬著寒意,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青筋暴出、微微有些顫抖。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常春生抖著身子連連磕頭,透著恐懼的眸子滿含淚水。
王氏聞言呆愣了半晌,直至自己的身子被人拖到門口的時候她才淒厲地慘叫了一聲,她死死地抓著門板嚎叫著:“我管教這個白眼狼犯了什麼律法!您就是天子也沒有胡亂把人打死的道理!”
“朕便是律法。”齊淵冷聲,一字一句道,看著王氏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劍,鋒利幽冷讓人不敢直視。
禦林軍心頭一顫,慌忙低下頭,將人堵上嘴提著拖了出去。
“娘、娘!”常春生想追出去,卻又不敢,隻得跪在地上求情。
阿圓朝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安靜下來。齊淵發怒的時候,是最忌旁人哭鬨求情的。
她抬頭,望向眸中籠著陰鷙的齊淵不禁瑟縮,那雙白生生的小手不受控製地鬆開他的衣袖。
齊淵垂眸,斂了眸中殺氣輕聲哄了哄:“莫怕。”
阿圓眸子一紅,鼻子酸了酸:養母說得沒錯啊,我真的沒良心。他明明是為了我才發怒,我還怕他想離了他……
她伸了伸手,攀上那微透著涼意的大手輕輕晃了晃:“對不起……”
齊淵輕輕撫了撫她紅腫的臉頰,眉頭緊緊皺起,暗恨自己來晚了一步。
“不疼的。”阿圓朝他咧了一個笑,好看的眼睛彎彎的如月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