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看著她的臉色, 溫聲哄著:“南疆使臣進京與你的及笄禮是同一日……朕雖懶得應付,但總要做做樣子迎接款待一番。”
他點了點阿圓透著粉色的鼻尖兒,淡聲道:“體諒體諒?”
齊淵態度極軟,若是被人瞧見他這副樣子, 定是會大吃一驚。
阿圓抬眼看著那雙溫和的深邃眸子, 緩緩將那兔子放回小匣子內, 扁了扁唇,心裡有些空落落的:“那明年的生辰, 你定要陪著我。”
“好, 往後日日都陪著你。”
阿圓展顏, 眸子亮晶晶的,好似閃著星辰一般:“拉鉤!”
說著, 伸出那雙白生生的小手,麵容帶笑地看著他。
齊淵看著那節兒如玉般的小手指緩緩揚了揚唇角, 眸子一深, 伸手輕輕勾住緩緩晃了晃,繼而將她整隻手都包裹在掌心, 聲音低沉、帶著醉人的磁性:
“阿圓, 等南疆的事過了,我便將你迎入宮, 做我的皇後。”
阿圓感受那掌心的熾熱, 麵色瞬間染上霞雲。她垂下頭, 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一種甜蜜喜悅在心底肆意生長, 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占據一般。
“從此,後宮便隻有你一人。”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阿圓直愣愣地撲進齊淵懷裡輕輕蹭了蹭,窩心感動……
“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齊淵聽著那甜糯糯的聲音心尖兒一顫,整顆心好似融了一般。
“想對你好,便這麼做了。”
阿圓心中更暖,悸動不已。她仰起頭,剛想說些什麼便被人扯出後領從齊淵懷裡拽了出來。
“葭葭,該回去了。”雲映澤冷著臉,剛剛回家便聽到了妹妹要出嫁的消息,臉色很是不好看。
阿圓抬頭看了看麵容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兄長,想著自己剛剛兩個人都埋在齊淵懷裡的畫麵,白皙如玉的小臉兒登時便如熟透了的蘋果般。
她捂著臉,慌慌張張跑回了院子,好看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氣。
阿圓蹲在門口,啃著手指欲哭無淚:都被哥哥看見了……
扶晴麵色古怪地蹲成小小一團的阿圓,眸子浮現一絲淡淡的驚異:姑娘莫不是想吃水晶肘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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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日光微暖、清風拂樹、吉兆祥和,正是阿圓的生辰。
皇宮各宮人井然有序地忙活著,今日不光是阿圓的及笄禮,也是南疆使臣入京的日子。
宮宴之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齊淵冷漠地看著坐在下方的鷹鼻鉤臉的南疆首領莫宏,眸光冷然森森,不見一絲光亮。
“臣妾倒還真想見見那南疆美人是什麼模樣。”白沁喝著杯中微微辛辣的梨花釀,如水美眸滿是笑意。
齊淵皺眉,麵上不動聲色,握著酒杯的手卻驟然收緊:父皇,您的仇也該報了。
白沁掃了一眼他麵上的臉色,嘴邊扔掛著嬌美的笑容:“就把那南疆美人送到臣妾宮中罷?”
齊淵偏頭看向她,森然的眸子微微緩和了些許:“不行。”
“阿圓是個好姑娘,我總要替她看著您一些。”白沁眨了眨眼睛,聲音清越動聽。
齊淵聞言,放下酒杯挑了挑眉:“替她看著朕?”他冷哼了一聲,眸中隱隱透著不悅:“朕不是祖父。”
“也當為了你與阿圓的安全考慮。”白沁笑意盈盈,眸子含著點點水光:“這些年來您為臣妾做了頗多,阿圓更是把保命的免死金牌讓給了阿照……臣妾手握統理後宮之權,從入宮起,就從未遇見過一點兒不順心的事,安享富貴至如今,總要臣妾為您做些什麼。”
白沁喝了盞梨花釀,緩緩道:“大齊……不能沒有您。”
“白沁……”齊淵默然,他深知白沁的脾性,即便是今日拒了她,她也會想方設法把人弄到她的清鸞殿去。
“臣妾自小在深閨大院中長大,及笄之年便入了後宮,女子的那些小把戲是再清楚不過了。”白沁眸中帶著絲絲慵懶,許是飲了酒的緣故,麵上紅霞醉人,溫婉之中隱了一絲魅惑,楚楚動人、勾人魂魄。
“朕多派些人手給你。”齊淵緩緩一歎,正欲張口,一個沙啞的聲音恍然響起:
“大齊最尊貴的皇上設宴款待,莫宏也為陛下準備了回禮。”他眸若鷹隼,閃著銳利精光,也不等齊淵開口,便拍了拍手,十幾名拿著南疆樂器的女子魚貫而入,待站穩後,叮咚琴聲響起,悅耳動聽。
一名身著紅衣的曼妙女子緩緩走進殿中,媚眼如絲、膚若凝脂,一顰一笑動人心魄。她身形如柳婀娜,長發似緞隨意披在腦後。玉頸纖長、酥/胸半露,腰肢盈盈一握、潔白的腳踝如玉一般,在紅色紗裙中若隱若現。
眾人皆醉,看著那媚骨天成的女子,身子都酥了一半。
莫宏麵帶笑意地看著在場如癡如醉的男子們,眸中帶了幾分得意:男人,都是喜好美色的。
他看著中央那額間畫著豔如朱砂的月牙兒花鈿的傾城女子,緩緩轉頭看向齊淵,眸中得意的精光頓時消散。
隻見齊淵麵色如常,眸中不見一絲一毫的波瀾,一點都未被嬈歌所吸引。
這不可能!莫宏眸子狠厲,輕晃腰間銅鈴,嬈歌麵色一白,腳下微微顫了顫。
她麵帶魅惑笑意,舉動間皆是勾魂攝魄的媚意。曲畢,嬈歌盈盈上前,跪在齊淵麵前,身上甜蜜溫厚的木香帶著絲絲縷縷的妖嬈,便是白沁都不禁覺得亂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