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的語氣不帶有一絲疑問, 仿若隻是淡淡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俞韶木然勾了勾唇角, 麵帶一分慘然:“認識。”
齊淵將麵前的折子往一旁推了推, 嗤笑了一聲:“若不是你今日來了,朕也想不起來當年在你書房中偷看的那幅畫像。”
他沉默無言,半晌才張了張口, 聲音低沉, 語速緩慢:“能不能……讓臣去看看她……”
“去罷。”
齊淵緩緩垂眸, 複又拿起放在一旁的筆, 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謝皇上恩典。”
齊淵悠然抬眸, 看著那個背影心中縈繞著一絲複雜。
清鸞殿內一如既往的安靜, 俞韶站在門口朝裡張望許久, 腿上仿若灌了鉛一般,半步都邁不出去。
“神醫?”爾樂本是要到尚服局去給白沁取衣裳, 沒成想剛一出門便碰見了俞韶, 心中已經, 慌忙屈膝行禮。
“皇上讓我來為嬈歌看診。”俞韶收回眸中的一抹淒然, 麵上掛了一副溫和的笑容。
爾樂皺了皺眉:“看診?”
“對, 看診。”
她抿唇, 回身指了指門窗緊鎖的偏殿,聲音帶有一絲不悅:“貴妃娘娘將她安置在偏殿, 您自己過去罷。”
俞韶道了謝,抬腳往裡走去, 爾樂低頭思忖良久, 轉身往正殿走去。
“皇上派來的?”白沁正倚坐在美人榻上悠閒地品著茶, 聽了爾樂的話之後不禁坐直了身子,如水美眸滿是疑惑。
“正是,估計此刻正在為她看診。”爾樂扁了扁唇,輕聲道:“就是阿圓姑娘病了,也沒見皇上請俞神醫為她看病。”
白沁看著自己跟前的爾樂,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你往日不是將阿圓視作眼中釘肉中刺麼?怎麼今日反倒為她憂心起來了?”
爾樂麵紅耳赤,小聲囁嚅著:“她幫了您,奴婢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娘娘,咱們幫幫她吧……”
“如何幫?”白沁淡淡地笑了笑,自南疆使者來京之後,朝中風雲詭譎,就連後宮都不安寧,若是將此事告知阿圓,依照她的脾氣定是要回宮住的。若是日後發生了什麼拖累了她……
白沁搖了搖頭,淡聲吩咐道:“爾樂,為了阿圓好便將這件事埋在心裡……依我看,皇上不是見異思遷之人,他或許有他自己的考量。”
“喏。”爾樂抿著唇,不大情願地退了出去,心中不滿地腹誹著:什麼自己的考量!分明就是看中人家的美貌,移情彆戀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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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見……”俞韶站在房內,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緩緩道:“還好嗎?”
與記憶中如出一轍的溫柔聲音響起,嬈歌平靜的眼眸湧上一絲淡淡的情緒,本來如潭水般沒有半點起伏的心恍然亂成一團,好似被牽在彆人手中一般,是哭是笑都由不得她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