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微塵挑了下眉。
葉笙還想開口時,秦流霜已經說話了。
她眼眸對葉笙流露善意笑意,溫和地說道:“既然是微塵的朋友,也是我們秦家的貴客了,等下你們兩個就坐一塊兒吧。”
葉笙沒說話。
寧微塵輕笑一聲,搖頭拒絕道:“謝謝小姨。但我現在可能更需要一點單獨的空間,和我的這位朋友聊聊。”
“走吧,我們私下談。”
他朝葉笙伸出手,薄紅唇角勾起。在流光璀璨的宴會廳裡,眼眸卻隻專注看向葉笙。仿佛在萬眾矚目中進行一個隻有他們之間知曉的約會。
葉笙沒有去簽他的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和寧微塵的事,確實需要私下處理。
“去哪兒?”
葉笙的聲音很淡。
寧微塵說:“湖邊吧。”
“好。”
葉笙並不是一個習慣被人注視的人。他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裡,被人“盯”上並不是件好事。陌生人的視線往往是在物色羔羊,緊隨其後的隻會是盜竊、搶劫和行凶。
這讓他非常反感被人打量。
於是他走得很快,也不去管在彆人眼中這是不是一種沒有禮貌沒有教養的行為。反正今晚之後,他和這裡的人一個都不會見麵。
對比起葉笙冷著臉的不告而彆。
寧微塵倒是宛如名利場的熟客,轉身風度翩翩,清聲笑著說:“我先失陪一下。”
秦流霜愣愣地點了下頭,臉色困惑,有點匪夷所思地看著這一幕。她是寧微塵的小姨,也是整個淮城跟他接觸的最多的人,她知道這個外甥骨子裡有多難以接近。但是現在的這一幕,又完全顛覆她的認知。
此刻家屬賓客侍應生都集中在宴會廳,外麵的花園安靜得空無一人。葉笙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西裝,低下頭手指把玩著耳塞,月色照耀下他整個人好似籠罩在一層薄霜冷霧裡。
寧微塵快步跟上,對於這次重逢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甚至還在後麵笑著喊了句:“哥哥,湖邊已經到了。”
葉笙:“……”
靠!
葉笙暗罵一聲臟話,走到湖邊的紫藤花架前,忍無可忍回過身去,剛好對上寧微塵一雙噙笑的眼眸。
列車到站那日那個危險、曖昧、冷酷的瘋子,好像都不見了。站在他麵前的是第一次見麵,乾淨純澈腦子有病的富家公子。
葉笙服了,扯動嘴角,煩躁說:“你有病嗎?還裝個屁。”
寧微塵含笑說:“我有沒有病,你不清楚?至於我在不在裝,回答這個問題前,我想先問說一件事。”
葉笙掀眸看他。湖麵波光粼粼,花架上細粉的小花纏上綠藤,有一朵被夜風吹落,落到了他的發絲上。
寧微塵湊過來,乖乖地幫他把那朵小花從發絲上取下,眼眸一彎,小聲道:“葉笙,你覺得我們這樣背著眾人偷偷離開,像不像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