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冷庫照片沒流出,針管插眼的事存疑,警方也給出了答案,是這個人喝醉了倒在冷庫,不屬於他殺也就不存在什麼凶手。
但對於講故事的人來說,故事的真相不重要,越離奇越好。
他將其不斷誇大分析,借助各種假設,粉飾成一出都市怪誕。
然而這座城市太大,每天都有無數人因為無數原因死去。這樣一則發生在郊外的信息並沒有在人們心中掀起大的波瀾,電台的主持人也隻是拿它來湊數。
節目到最後,主持人笑著說。
“好啦,今天的小嘴說故事就到這裡了,感謝您的收聽,我們下次再見。”
電台結束後是一段輕緩抒情的音樂,在天色將明未明時,聽得人越來越困。
音樂的結尾伴隨一個少年稚嫩的聲音。
“很小的時候我問爸爸,我們為什麼要講故事。爸爸說,這世上有三種人:講故事的人,聽故事的人,和故事裡的人。”
“故事幫我們記載歲月,封存喜怒。而聽著故事長大的人,終有一天,會變成故事裡的人。”
聽著故事長大的人,終有一天,會變成故事裡的人。
滴。
司機把車停在了淮安大學校門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說:“到了。”
葉笙一下子睜開眼。
現在還不是堵車的時間點,從玫瑰帝國酒店到淮安大學花了也不過一個小時。葉笙付完錢後,拿著他的魚鱗項鏈快步往寢室走。
依舊是熟悉的香樟樹,熟悉的洗衣粉香。
清晨淡金色的陽光灑在地上,可平靜、悠閒、美好的大學生活,這次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宿舍樓在綠蔭掩映間,陽光還沒照過來。
葉笙快步地上樓,走到404寢室,他一進寢室就直接從櫃子中翻出了那個盒子。
然後拿出這根魚鱗項鏈,在貝殼的最底部找到一條細不可見的縫,把鱗片契合進去。
在將鱗片往裡麵塞的過程中,葉笙悄悄地屏住了呼吸。
塞到底後貝殼鎖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不過葉笙的指腹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涼意。一道微藍的光從下方散開,螢輝淡淡,看樣子是魚鱗在裡麵緩緩融化。
魚鱗融化的過程非常緩慢。
在等待鎖開的時候,葉笙收到了黃怡月的電話。
他直接掛斷後,黃怡月一條語音直接發過來。
他不知道昨天黃怡月到底在秦家經曆了什麼,但她現在的語氣嘶啞發顫,擔驚受怕哭了一個晚上後明顯已經有點神經不正常了。
她哭著說:“葉笙,你不能這麼對我。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生。”
拿生恩做要挾對葉笙已經沒有用了。
葉笙打算把她拉黑,可很快手停在屏幕上,愣了愣,突然不動了。
黃怡月說出的這句話很古怪。
語氣很古怪,恐懼的、怨恨的、崩潰的。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生”像是一道深切的詛咒。
他和黃怡月長的不像,和他的親生爸爸其實長的也不像。甚至黃怡月身上那種自私、懦弱、虛榮、愚蠢的性格,讓葉笙不止一次懷疑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
可他的臍帶是接連黃怡月的身體被護士剪斷的,他出生的資料醫院應有儘有,從小到大的照片也有記錄!
黃怡月再一次打電話過來時。
葉笙接通了。
黃怡月似乎也沒想到會打通,她呆了片刻,隨後瘋狂地語無倫次起來,哭著說:“笙笙,你救救媽媽吧,我被他們關起了。謝嚴打我打的好痛啊,笙笙,現在隻有你能救媽媽了。笙笙媽媽知道錯了,媽媽知道錯了。”
葉笙:“黃怡月,你給我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話。”
黃怡月:“什麼?”
葉笙淡淡說:“——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出生。”
黃怡月現在似乎是真的崩潰到極致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折磨得她神誌不清。
她艱澀開口。
“笙笙,我確實是你的母親,但我懷上你的過程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