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岩疑惑:“救你?你不是自願冥婚的?”
孟紅拂氣哭了說:“誰自願嫁給自己的親哥啊,還是個死人。我當然不願意啊。”
一群人:“……”對不起,我們看你【請期】時那虔誠的樣子,還以為你也被孟家先祖洗腦了呢。
國王工會的人齊齊使了個眼色,他們沒興趣知道她的悲慘故事,隻想從她身上找到破局的關鍵。
管千秋問道:“我們要怎麼幫你。”
孟紅拂眼睛紅得像是絕望的幼獸,哀求道:“幫我解開腿上的環。”她跪坐在地上,曲起雙腿,把褲腿挽起來。眾人看到新娘子骨瘦如柴的小腿上有一個黑色的環,遠看像是一條細小的黑蛇盤在小腿上。
孟紅拂說:“這個環在這裡,我根本跑不了,環被施了詛咒,我一旦離開夜哭古村,它就會化為蛇咬死我。”說到這,孟紅拂哭得更難受了。
苗岩歎息道:“姑娘,你先彆哭的。會有辦法的。”
孟紅拂說:“明天我就要嫁人了,嗚嗚嗚嗚嗚嗚,我也好想像姐姐一樣逃出去。”
葉笙無動於衷,冷漠問她:“環的鑰匙在哪裡。”
孟紅拂抽抽噎噎說:“在宗祠,被族長放到了我夫君的靈牌底下。”
苗岩配合著她罵道:“你們族長腦子有病吧!”
石濕道:“就是,就是。”大家敷衍地幫她罵完人後,馬上火急火燎地想從新娘子身上套出解決的方法。
石濕假惺惺說:“我們確實是你姐姐安排來救你的,不過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你也很恨這個愚昧落後的山村吧,我們一起毀了它怎麼樣?”
管千秋愣住。
孟紅拂再怎麼樣都是孟家的人。貿然說這事……
誰料,孟紅拂輕聲說:“好啊。”
她大概也已經緩過情緒來,在苗岩的攙扶下,站起身。新娘寡淡平凡的臉上露出一個憤恨憎惡的表情來,她赤紅著眼,咬牙切齒說:“毀了它,我跟你們一起毀了它。”
石濕心中大喜:“哎喲,姑娘有魄力。”他們還以為孟紅拂也會被孟家一堆條條框框約束呢。
孟紅拂說:“所以我們要怎麼做。”
石濕卡殼了,傻傻地轉頭去看葉笙。
葉笙靜靜看著孟紅拂,孟紅拂察覺到視線,抬起頭來,一雙圓眼紅紅的。
葉笙淡淡問道:“孟紅拂,你能接觸到孟家先祖的靈牌嗎。”
孟紅拂呆了呆,然後點頭:“能。”
她緊張地抓了下袖子,說:“迎親當日,我是第一個進宗廟的,進宗廟後我會一路上樓梯,到最頂端,跪在先祖靈牌前。族長關廟門,就是婚禮正式開始先祖顯靈時。”
幾人麵麵相覷,都從眼中讀出了驚喜。
王透沒忍住開口:“那你可以在村長關門廟門的刹那,毀掉靈牌嗎。”
卡住輪回開始,先祖顯靈的那一秒。
孟紅拂傻了眼,顫聲說:“毀掉先祖靈牌……為什麼……”她雖然對孟家古村恨之入骨,但身為孟家子孫,對先祖還是有敬畏之心的。
王透嚴肅道:“造成那麼多畸形兒慘死,造成你和你姐姐悲劇的源頭,就是你們的孟家先祖。小姑娘,我們會救你出去讓你重獲自由的,隻要你毀掉你們先祖的靈牌。”
這話不假,毀掉孟家先祖的靈牌,把孟紅拂救出去隻是舉手之勞。
孟紅拂:“可,靈牌很重的,而且用專門的石頭做成,我……我該怎麼毀了它。”
王透和石濕一下子把目光放到了光頭上來,目露精光。
“【火種】!你可以借火給她!”
光頭一拍腦門,湊上來:“對。小姑娘,我會在你手裡放一顆火種!到時候,你在先祖之靈剛剛顯現時就點燃火種,一定趕在族長徹底關上門前!不要快,也不要慢。”
先祖顯靈的第一秒。
族長關門的最後一秒。
孟紅拂說:“那……那你們也得先幫我把小腿上的環解開吧,不然我根本離不開這裡。而且,趕在族長關上廟門前,毀掉靈牌,我得跑著上去,這個環不方便。”
“沒問題,沒問題。”
眾人喜笑顏開。
葉笙的視線落到了孟紅拂掛在窗邊的三個捕夢網上。夜哭古村的習俗,是防止惡靈入夢,掛在床頭。但在這裡,孟紅拂掛在了窗邊。
石濕暗中和光頭使了個眼色。
光頭不用看都明白他的想法。他們怎麼可能真的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個小姑娘身上。這個姑娘表現得再單純,再可憐,隻要跟邪門的夜哭古村沾邊,對他們而言,都毫無可信度可言。
他會給孟紅拂的【火種】是由他遠程操控的。孟紅拂隻要把火種帶到孟家先祖靈牌前就可以,由他來決定點燃時機。
牢牢守住族長關廟門的最後一秒就行。
隻要孟紅拂接受了他的【火種】,一切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眾人走到這一步,有種苦儘甘來的感覺。
這該死的、邪門的夜哭古村,不僅要兢兢戰戰做任務、搞材料,還要弄懂輪回的關鍵一秒。
葉笙進屋後,就任由國王工會的人發揮。他的視線一直在打量孟紅拂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