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去世(2 / 2)

齊明安按了按她的腦袋毛,抱了好一會,才抿著嘴說起自己的打算。

“老師看樣子不大好了,明後兩天我過去看看他,看看之後怎麼辦,不過這也近年了,有些事情不太好辦。”

“等過了年,我想和人跑一趟南方,談談廠子的事情。”

齊明安把生意勻出來一些結善緣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這允許私人入股政策的事情,也是彆人告訴他的。

大抵彆人告訴他的時候沒存著他手裡有錢入股的意思,但齊明安這些年確實攢了不少出來,算不上多,但也也絕對有底氣去跟彆人談入股的事情。

大廠他投不了,小廠總歸是行的,齊明安擰著眉,仔細在腦海想了想之後的安排計劃,細細的跟宋梔交代了幾句。

“行,你看著安排就行了。”

宋梔聽了幾句,初時還小聲的跟著討論,到了後來,被窩太暖,她也迷迷糊糊了,隻會跟著嗯嗯了幾句了。

齊明安說完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靠在他頸窩睡著了,黑發蓬鬆,帶著清清的香味,讓人心都熨帖了起來。

他輕輕地吻了一口她,拉滅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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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村裡也在準備過年,都在備年貨,他們店的生意比平時好了三成不止,宋梔自己有點忙不過來,齊明安跟著幫忙,好幾天都來不及去劉老師那。

等到為了過年請了個幫忙看店的員工,齊明安才有時間到省城裡看看。

劉老師的身體反反複複的,沒有更好,但是也沒有更糟,之前還麵色青白的窩在床上日日昏迷,但近日都能坐起來說話了。

老師的身體能稍微好一點,齊明安嘴上不說,心裡還是鬆了口氣。雖然受了委托,但那是萬一的情況下的,老師沒辦法托付彆人,才把自己兒子托給他們,但便是再親近的親人,都是比不上父親的。

最好的結果是劉老師能養好身體,恢複健康,便是此次之後稍微落下一點點的毛病,有齊明安跟著幫襯著,總不會是多麼糟糕。

可希望是這麼個希望,但總是天不遂人願,下了幾場大雪後,劉老師連床都起不來了。

虎子一步都不敢離開,日日夜夜的守在劉老師身邊,瘦弱的半大小子熬的累得都快抬不起頭了,精神都在崩潰的邊緣。

齊明安不忍心,跟他輪班換著一直守著。

虎子彆看隻是個孩子,卻脾氣硬的很,輕易不肯說休息,也不想多麻煩齊明安。

隻是齊明安心思細致,倒也不可能看一個孩子把自己累垮,硬搶才把活從虎子手裡搶過來,這些天,活沒有多累,就是心理壓力,熬的人渾身發軟。

齊明安也不老在醫院呆,偶爾也回去拿營養品和衣服,給虎子補補。

這天,齊明安隻是回去拿個衣服的功夫,回去就聽說劉老師沒了。

他連找人捎信都沒有,打從醫院門口就一瘸一拐的往病房裡麵跑。外麵下大雪,鵝毛大的雪毛掛了他一頭一圍巾,被身上的熱氣一蒸便化成了水,落了滿臉,頭發**的,狼狽的很。

可這個時候,哪裡管得到形象,到了樓裡,他隻顧著找人了。

劉老師的病床還沒撤,白床單蓋過頭頂,幾個醫務人員在處理,虎子靠在門邊蹲著,沒穿外套,隻穿了件綠線織的毛衣,頭埋在膝蓋裡,輕輕的打著抖。

雖然醫院病房裡有暖氣片,但走廊裡沒有,冬天冷的人頭疼。

“虎子。”齊明安蹲到他身前,解了大衣給他,他裡麵還有一個毛坎肩,怎麼都比虎子要暖和的多。

“齊大哥。”虎子從膝蓋裡抬起頭,一手按著大衣,一手撐著膝蓋要起來。

隻是他不知道在這裡蹲了多久,腿都蹲麻了,搖搖晃晃的站不起來,齊明安拉了他胳膊一把,他悶聲的道了一聲謝,聲音粗噶的像是被砂紙磨過,哭都哭不出來的那種。

齊明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皺著眉頭沒說話,半閉了眼睛靠著牆壁,一副悲極又累極的樣子。若不是眉尖還在緊蹙,他這個樣子,還真像一尊雕塑,正因為是這樣,所以看上去才更讓人擔心。

他沒哭,甚至似乎一滴眼淚都沒掉,隻有臉頰憋得通紅,好像有無儘的情緒想要釋放,卻找不到發泄的口子,隻能忍著,藏著,然後把自己憋死一樣。

眼下青黑,麵色蠟黃,一看就是多日沒休息好了,讓人對這個孩子心疼的很。

於是齊明安頓了頓,才道:“再去看你父親一眼吧,彆讓老師走了也擔心。”

聽了這話,虎子才終於哽了一聲,急速的喘了幾口氣,終於嗚咽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