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就想放下手中提著的東西,去買點給宋梔嘗嘗,被宋梔哭笑不得拉住了胳膊:“你回來,大冬天的,我真不喝,你去旁邊給我買個豆奶,給虎子帶一瓶就行。”
說罷又看了看虎子,見他嘴上雖然沒說,但眼神卻亮亮的的時候,便也輕輕的鬆了口氣。
豆奶也是裝在玻璃瓶裡的,從厚厚棉被蓋著的泡沫箱子裡拿出來的,還是熱的。
飲料倒也不是像宋梔想的似的,涼的不行,摸到手裡還是溫的,應該是室內暖和。虎子拿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讓齊明安和宋梔先喝,他倆都不想喝,也不會跟一個孩子搶東西,便都推脫了。
雖然已經是立春,但是喝涼的還是太酸爽了,沒有氣泡,那應該是果汁,不知道是什麼味道,那一定很甜。
喝到新奇的東西的時候,虎子一向裝作老成的臉上也露了些少年欣喜的笑意,他抿著嘴沒說話,靜靜的喝著果汁。
喝完之後,他們又在路邊隨便吃了點早飯,為了全了禮數,還在一旁供銷社裡買了點水果,才按著地址找了起來。
“43號……”宋梔走的稍微快一點,一手提著水果,一手捏了寫了地址的紙條。
胡同又長又繞,宋梔一戶戶的對門牌號,心中卻有點糊塗,找不清楚。
“你們找人啊?”一道清亮的女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宋梔轉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紮著低低的辮子的女青年,正坐在門口的矮凳上洗衣服,狐疑的看了他們好幾眼。
“我們找住在這條街上住在老槐樹胡同43號的劉偉民。”宋梔走了幾步上前,把條子給她看。
那女青年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才一拍腦門道:“我還說什麼老槐樹胡同,咱們這都沒這個地方不是,原來是槐樹後,喏……”
她沉吟了一會,指了個方向,道:“興許是寫錯了,從這一拐,確實有一顆大槐樹,不過因為拉電線被砍了,你到那找找看吧,我記得對麵那戶就是。”
沒想到女青年就知道路,這下子宋梔可就驚喜了,謝彆她,幾個人照著她指的路往過走,果然找到了四十三號,門牌號下麵還有一行白色的小字,上麵寫著這家的戶主,名叫劉偉民。
隻是大門緊閉,門上沒貼福字,往日的紅對聯都已經褪色變脆了,零星的掛在門上,木門透出來一股子荒破的意味。雖然門鼻上沒有灰塵,門裡麵也沒有長草,乾乾淨淨的,不像是沒人住的。
但掛在門上的那把冰冷大鎖,還是讓宋梔的心裡墜墜的,也把旅程的熱情衝散了一半,讓她的心裡徹底不安定了起來。
“這……”
她扭臉去看兩人,虎子一貫早熟,此時卻也抿著嘴不說話了,眼中的光熄滅了下去,有些無措的看了看他們二人。
齊明安對她點頭示意:“等等吧。”
左右已經到了京城,再壞也不過是找不到人罷了,這些情況他們也想到了。
他們先拜托了周圍的鄰居,說是等到有人來的時候請告訴他有人來找他,便離開了。
但其實也沒有走遠,在附近茶樓等了會,從窗戶剛好能看到43號,但等了一上午都沒有看到人,他們等不及了,加上又是中午,都餓了,便去吃了午飯。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似乎劉偉民已經回來了,門雖然關著,但鎖已經打開了,鬆鬆的掛在門上。
宋梔直到這個時候,心裡才輕輕的鬆了口氣,和齊明安對視了一眼,她伸出手,拉了門環,輕輕的敲了敲。
金屬和木門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但裡麵寂靜一片,她又敲了幾次,才聽到一聲回應,不過是從身後傳來的。
“你們找誰?”
來人三十歲左右,眉眼和虎子有三四分像,打扮的年輕,其實不顯年齡。
他的頭發梳的油亮,穿了一件毛呢的大衣,圍著圍巾,推著一輛自行車,車把上掛著的編織袋裡裝著一瓶白酒,此時正揚著眉頭,看著他們。
與劉老師的儒雅不同,雖然長相能看出來是親人,但氣質幾乎完全不同。
“我們找劉虎的小叔。”齊明安將宋梔護在身後。
雖然沒提劉老師的名字,他卻還是變了臉色,臉上露出一種隱隱的厭惡來,觸及到低著頭站在他們身後的劉虎的時候,才消弭了,麵色很快恢複如初,抿了抿嘴道:“我就是了,你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