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昏昏暗暗的目光看到那一道玉立的身影,他嗓子發出古怪的嗚咽聲,求不出半句的話。
“茗薇…國師大人!求繞過煥傑一命,娘求你了,他是你的親哥哥啊!”
侯夫人恐懼到了極點,在之後猛地一撲到唐安的腳下。
唐安指尖一抬,對方便直挺挺的起身,仿佛有無形大手將她拉起。
侯夫人拚命掙紮著又要撲倒在地,但卻動彈不得,她臉上肌肉不斷抖動,淚如泉流。
“國師所意,便是朕之令!”
皇帝眉頭皺了皺,眼看唐安垂眸不語,沉聲表態道。
場上之人沒有一個敢發出一點聲音,包括皇帝身後的皇後。
而被崇侯府之人充滿希翼哀求的眼神注視著,唐安低歎一聲。
皇帝連忙說道:“真人若覺他們擾人,朕即刻便將他們逐出宮去,往日不可再汙了真人之眼。”
他毫不含糊道:“縱使他們是真人血脈之親,但他們所作所為,提起朕沒有半分恭敬也就罷了,卻是將真人當做何人?
又高看自己到何等地步?
朕尊真人為大,大乾國師可不是崇侯府上下一家可以隨意質疑的!”
崇安府的眾人都是麵色灰白。
“陛下莫急,貧道不過一事相求。”
眼看眼見形勢急轉之下,都要有臣子出來怒斥崇安侯府種種不對。
這在封建時代長者為大,不管長者有什麼錯失,都容不得小輩來質疑。
可如今她地位所在完全超過了時代所給予的枷鎖,完全是超然的,完全可以挑戰倫理道德。
所以哪怕是有衛道士都沒有跳出來指責。
“真人請說,朕無不答應!”皇帝毫不猶豫的應道。
唐安緩緩道:“貧道隻要一塊碑。”
皇帝滿心奇怪,卻也不耽擱,當即就對身邊之人吩咐。
很快太監總管親自領著人匆匆往皇帝內庫前去,再緊趕慢趕氣喘籲籲,送來了一大塊白玉原料。
唐安緩步上前。
眾人秉著氣,目不轉睛的餘光瞟著。
唐安寬袖一拂,這一大塊玉石便分出一小塊,隨即其憑空立於地。
再袖子一甩,負於身後,唐安順勢轉過身。
方才飄袖之間遮擋了眾人的視線,她這轉身立在碑旁,眾人瞪大眼睛看清了那玉碑之上驟然就添上去的幾行字。
同時向跪在地沒敢起來的崇安侯府上下看去,玉碑上的字是崇安府多人之名。
“正是貧道塵緣所在,若新添一名便俗緣增一道,若其印跡淺一分,塵緣隨之。”
飄渺的話音如同被風吹到眾人耳中,再發怔望去,那道玉影已是踏著月光而飄然離去,背影淼淼。
塵緣散儘如何之?
眾人都回憶起來,當初會隨陛下回宮、會接受這國師,便是說塵緣未斷,暫時不能回深山避世靜修。
那麼也就是說斷了就可以了?
也就是他們大乾就要沒這等得道真仙作供奉?
所有人目光又齊刷刷地落到崇侯府上。
“崇安候你還有何話可說?”
崇安候抬頭望去,對上皇帝森冷的眼神,心臟似被凍結,磕頭認罪。
“老臣無話可說!”
皇帝麵露殺機,“你的確是老了,老到有資格到朕麵前來倚老賣老!”
他冷厲的目光一個個看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