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吐幾口水,從岸上看這一彎湖水碧綠如玉,在這煙雨與渺渺中,更顯平靜安然隻讓人心境都能平和下來。
但落入到其中,除了冷,更是身處水鄉,他卻不會泅水,四肢具是奮力掙紮,但隻一點點向下沉去。
堤岸上垂柳飄飄,唐安一腳踩過,雨水加大,不知不覺已近傍晚,天色漸暗,四周行人已經稀少。
內力稍一流轉,打下的雨滴都順勢而從身旁歪斜去,一片衣角都沒打濕。
唐安在袖中的指尖拂過,柳枝驟然似被注入勁力,直直垂到湖水中。
正製掙紮不斷向下沉去的潘玉雙手無力擺動,突地觸到一根東西,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十指緊抓。
唐安指尖一甩,被煙霧浸透稍稍潮冷的衣服瞬間乾燥溫暖,一股勁風在她指尖吐出。
數根楊柳宛如被風打過,盤結到一起,堪堪要斷折的楊柳穩定下來。
潘玉就著這股拉力,慢慢地爬上岸中,雙臂一撐在岸上,他吐出一口水,整個人狼狽不堪。
他舉目四望,隻看到一道幽冷的黑影融入四合的暮色中。
當他渾身具凍的似冒出寒氣,終於雙腿也攀上了堤壩,再望去前方,水霧朦朧,再不見那道人影。
時節近清明,江南多雨水,又為水鄉,但在郊外草木蔥蘢,難得一個春光明媚的好天氣。
唐安獨身來到墓地,彎腰用一雙手將墳墓上的雜草綠葉儘數拔除乾淨,兩座緊鄰的墓隻有一塊墓碑。
她起身時拂袖一揮,那石碑上的灰塵碎石便儘數簌簌落下。
唐安身形筆直的猶如入鞘的長劍,此時雖不顯森冷卻依舊冷硬不近人情。
也不見她躬身拜祭,眉目無波無瀾,冷沉的目光掃去,當見兩塊墓穴後麵是一座孤零零的孤墳。
墳下沒有屍骨,也不是衣冠塚,是她為原主所立。
唐安注目片刻,周遭一片冷清沉寂之中,一座山坡後傳來了罵聲。
“我祖上三代都是埋在這裡,你空口白牙買了這裡,看你是存心找打!”
山坡上壯漢揮動著拳頭,他對麵是細棉布上衣下褲的男子,他雖身量瘦些,卻毫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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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相信我手上的文書,就跟我到城中的衙門去掰扯個清楚!現在這塊地是老子的!”
兩人就此推搡打起來。
剛從山坡下路過的潘玉見狀放下空去的籃子,上前阻攔。
“這是我們兩家的事兒,你雖是舉人老爺,這事兒也不能這麼摻和進來!”
兩人硬邦邦的說著。
“不錯!這小癟三不揍他一頓,當著祖宗的麵看後人哪能沒了血性,不把你牙打爛了,我家祖宗下麵看著都要氣!”
兩人當著他人麵,隻想更不能丟了麵兒,於是就此拉扯互相錘打起來。
唐安收回落在三座墳墓上的冷寂目光,轉身走去。
見到旁人打起來,一心阻攔,就忽略自己是個文弱身板的潘玉被推的一個趔趄,目光無意間看到黑影。
他眼睛一亮,彆說是拉架,連自己的東西都忘了,連跑帶喊地追去。
唐安既沒加速也沒停下,但依舊沒一會兒身後就沒影了,再來到城中,信步走過兩條街,聽到歡喜的呼喊聲。
“姑娘姑娘,這位姑娘請稍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