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霞飛垂著眼,再抬頭對上上頭眼淚未乾,眼中對她滿是蔑視嘲諷的“朱”夫人。
她身形不穩地搖晃著,冰冷的劍柄被她捏得咯咯作響,她突然笑了出來,笑聲淒厲。
“是我太天真,是我太愚蠢!”
朱霞飛自嘲道:“我算個什麼東西呢?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不是個東西,我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
她猛的抬頭,漆黑的眸子射出徹骨的諷刺,環視在場眾人,最後落在對她不耐到極點的父親身上。
“你對外不得開擴,守成不足,朱霞派掌門你坐的穩妥,不過好一個割地退讓。
你能給這些道貌岸然帶來利益奉承他們,他們也就肯給你個麵子,畢竟換了精明能乾的人重振朱霞派,還哪來的冤大頭!”
在場的老狐狸一聽火燒到自己身上就坐不穩妥了,但他們不屑以大欺小,否則豈非坐實了,隻紛紛不善的對朱掌門發難。
朱掌門對外窩囊,好歹占了多年資源,對付一個與同輩相交武藝不差的女兒,終究非是她能敵。
“不知禮數,丟人現眼,對弟妹苛責,不敬長輩,今天為父須得好好管教你一二。”
朱掌門厲聲叱道,真氣迸發,淩厲的氣機朝台下的朱霞飛籠罩而去。
朱霞飛眼中通紅得似要滲出血,她看過有麵露不忍,但沒有作為的長老。
曾經是有一心為朱家的,但那等敢於直言那長老都通通被排斥在外。
故今日,隻有她一人赤手空拳相對、朱霞飛抬頭望向那道身影,遙遠記憶裡的父女溫情儘數消散。
她渾身生機燃燒,準備拚死一搏,死也要咬下雖是至親已成為死敵的幾口肉。
就在父女倆針尖對麥芒,清甜的嬌笑聲,仿佛被染上淩厲寒意的微風吹來,回蕩在這四麵八方。
賓客們回頭望去,便見一道身影,好似隻飄渺天際飄飛而來,瀟灑寫意的看不出任何身法痕跡,好似禦風而來。
白衣素帶,衣袂飄飄,青絲翩躚,清麗脫俗的玉顏,好似寒玉雕琢,寒星般的秀眸漫不經心的掃視眾人一眼。
最終優雅的落地在朱霞飛身旁,然後抬目望向高台蓄勢出擊的朱掌門,捂嘴嬌笑道:
“你這豬掌門麵慈心黑,道貌岸然,本姑娘四處發展同道中人,你倒是挺不錯的。”
就在這時,賓客宴席中爆發出轟然一聲巨響,有人已是反應過來,驚恐大呼。
“殷九——”
這一下,眾人隻要作鳥獸散,又想起因殷九妖女凡是她在場,有人認出她凶名赫赫立即逃亡之時,會被她視為瞧不起自己。
自己來了,他們就走了,瞧不起誰呢?那可就被記恨上了。
於是一個個嚇的肝膽俱裂,偏絲毫不敢動彈一下,畏畏縮縮的擠成一團。
朱掌門的氣勢就猶如戳了洞的氣球,更是一動不敢動。
“不好不好,你太醜了,既然能夠做上門女婿,入贅到朱家,年輕時應是個美男子,如今……”
壽宴依舊是布置得喜氣洋洋,就在這一道漂亮的身影甫一降臨,鮮紅色褪去與色彩,變得慘淡一片。
唐安好似感覺不到氣氛凝滯,用打量物品的目光上下掃在朱掌門身上,嫌棄的道:“太醜了,如今耽於酒色,活脫脫一個酒囊飯袋。”
唐安擦了擦眼角,唏噓道:“都辣到我的眼睛了。”
……